清明節晚會的那天戴夢萱和程繼臨合唱一首歌《在那春天裏》,我在舞台右邊的準備室看他們披著柔和的燈光傾情演唱,台下觀看的同學揮動著熒光棒喝彩聲連續不斷,或許在他們眼裏戴夢萱和程繼臨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宋佳薇讓我跳的舞蹈《月光下的鳳尾竹》我跳的很成功,時而快時而慢的節奏極有起伏感,我還刻意尖叫一兩聲贏得掌聲。在舞台上的感覺是略有緊張的,明亮的燈光打在自己身上,舞台下有那麼多領導和同學看著自己,他們的目光焦集在我身上,在觀賞的同時也在審視。
清明節晚會舉辦得很成功,節目的精彩很少有同學離開。晚會從七點舉行到九點半才結束,看著熙熙攘攘離開的同學我覺得今天晚上再累也是值得。作為一個表演者,最害怕的是沒有觀眾,哪怕隻有一個觀眾看你表演你也要拿出百分之百的精神去表演,能打動一個人是一個人。現在都市的浮誇迷亂著大眾的眼,懂得的人還有多少呢?
宋佳薇領導我們宣傳部的成員收拾舞台到十點半,偶然看到戴夢萱和程繼臨在一塊搬椅子,他們肩並肩的在一起聊天。我心裏在意戴夢萱,難免會吃醋,會覺得程繼臨是個討厭的家夥。收拾完舞台我回宿舍,開門的那一霎那,一股煙味撲鼻而來。隨後我就看到白盧飛、錢文輝、羅明覺、鍾鳴、周綺他們都還沒睡,坐在凳子上圍在一起,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景象,幾個大男人圍在一起坐著說明什麼?說明出事了,很嚴重的事。我從他們的臉上得到了答案,他們一個一個神態嚴肅,錢文輝還愁眉苦臉的,好像明天債主就要來要錢似的。
他們見我來了,各自叫了我一聲陸卿,居然沒有誰開玩笑的叫我愛卿。我看著他們問:“怎麼了哥幾個,這都坐在一塊商量什麼大事呢?百年一遇啊。”
白盧飛嚴肅地瞄了一眼錢文輝說:“文輝出了點事。”
“什麼事?”我放下帶來的礦泉水看向錢文輝問。
“他女朋友懷孕了,正商量打胎呢。”
白盧飛的話差點讓我瞬間石化,這確實讓我大吃一驚。懷孕了?就是說錢文輝把他女朋友的肚子搞大了?如果是鍾鳴,他會口無遮攔的大聲說出來。我看向一直低著頭的錢文輝,至始至終他都沒有抬過頭,他還知道愧疚呢。懷孕了?哥幾個都還上著學呢,包括那錢文輝的女朋友也在上著學,能把孩子生出來嗎?當然不能。因為有一係列的問題擺在那裏,如果要生孩子,怎麼上學?父母那邊怎麼說?孩子生下來以後怎麼辦?所以麵對這些問題,孩子注定是不能要的。我想白盧飛已經嚴肅地批評過錢文輝你這辦得叫什麼事!
真正讓我們為難的是我們傳統的倫理和道德,礙於這兩樣東西,我們從心裏感到愧疚,總覺得很多事這麼幹不行。眼下錢文輝就在愧疚當中,畢竟是他的種,他的第一個孩子要打掉了,他愧疚他不舍,他覺得會遭到報應。如果錢文輝敢說我舍不得,我一定會吼他你舍不得你讓你女朋友把孩子生下來!
白盧飛看著錢文輝,像一個大人看著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神情嚴肅:“好好對待你的女朋友,跟你吃苦受累的容易嗎?況且人家也不欠你的。”
錢文輝沒抬頭,大概是不敢和白盧飛的目光接觸,就那樣看著地麵點了點頭。
鍾鳴還是那樣不會審時度勢,張口就說:“你們做那個怎麼不帶套啊?”
錢文輝抬頭盯了他一眼,眼神中掠過一絲厭煩。好一會兒我才知道錢文輝回來是借錢的,這幾天他帶他的女朋友東跑西跑的玩,花了不少錢。當他的女朋友告訴他懷孕了的時候,他傻了眼。沒錢了他才想起來我們這幫哥們,當初他出去玩,吃香的喝辣的,享受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我們?白盧飛一直不怎麼搭理錢文輝,對他的生活是不管不問,但平常的禮貌還是有的。或許白盧飛早就看出來錢文輝這個人太自私,隻能四年同學不能做朋友。
我說:“你的女朋友是不是叫衛佳佳?”
“對。”錢文輝點頭。
“你來是要借多少錢?”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