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歌將那黑色條狀物放下,眉頭微皺:“這個東西很奇怪,不像是一般普通的吃食,死者胃裏的其他東西都已經消化成糊狀物了,但是隻有這個還沒有完全被消化。”而且這種惡臭的味道,也很不尋常。
她手上解剖過的屍體不下千具,胃內容物也提取過不少,但是這樣惡臭的味道,佟安歌也是第一次聞到,所以她懷疑死者在死亡之前吃下去的東西有問題。
聽到她的話,王謙和忍不住問道:“你的意思是,這些東西有毒?”
佟安歌搖搖頭:“現在還不能確定,先將這些東西包起來,找人看看能不能辨認出是什麼東西?”她說著,繼續去檢查屍體的其他髒器,確定沒有半點異樣,佟安歌才開始進行縫合。
將所有的一切處理完,外麵的天色已經黑透了。
佟安歌從府衙出來的時候,路上幾乎都沒有什麼人影了,她心中想著剛才解剖的事情,心無旁騖的往前走,並沒有注意到夙鈺還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你就打算這麼走回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夙鈺的聲音打斷佟安歌的苦思冥想,她一愣,腳下的步子挺住,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很遠一段距離了。
見佟安歌停下來,夙鈺吹了聲口哨,噠噠的馬蹄聲傳來,很快,一匹馬就跑到夙鈺的身邊乖巧的停下。
“我先送你回去。”夙鈺翻身上馬,對著佟安歌伸出手,聲音堅定而又沉穩。
有那麼一瞬間,佟安歌覺得自己的心魂差點兒迷失在夙鈺那深邃的墨眸之中,直到她將自己的手遞給夙鈺,被她長臂一攬抱上馬,才稍稍醒過神來,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越來越不濟了,怎麼能被人家多看幾眼就開始迷失呢?
而且還是在自己被對方強行扒了襪子之後,這種時候她不是該上去揍他的嗎?
不行不行!這現象是要積極杜絕的。
這麼想著,佟安歌心中已經下定了注意,以後一定要和夙鈺保持適當的距離,在京城之中,夙鈺可是一塊兒人人眼熱的肥肉,她若是湊上去,競爭太大隻怕是會被別人給撕了,還是躲遠一些安全第一。
珍愛生命,遠離夙鈺。
第二天一早,佟安歌才剛吃過早飯,就接到王謙和送來的消息,說昨夜從屍體中解剖出來的東西有人認識,讓佟安歌速去京兆府衙一趟。
收到這個消息,佟安歌一刻也沒耽擱,就迅速朝著京兆府衙去了。
現在屍體上唯一可疑的線索就隻有這胃內容物了,這一點線索雖然不足以證明死者的身份,但是至少能確定死者在死之前曾經活動過的範圍。
“這是邊塞的一種野菜,邊塞的牧民,還有羯族的人會經常食用,因為它不易消化,特別耐餓,就像是羯族牧民做出來的風幹肉一樣,我們京城裏很少見,但是在邊塞或者羯族的草原上,這種野菜遍地都是。”
說話的是城東茶樓的王六,他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到過不少地方,原本聽說了這件事情也就是來湊個熱鬧,可沒想到,還真被他給認出來了。
佟安歌聽著他口中提到的邊塞牧民和羯族人,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你確定這就是長在邊外的野菜?”
京城裏出現的死人,肚子裏竟然會有長在邊外的野菜,這線索未免指使的也太遠了吧?難道真的跑到邊外去找線索?
而且,就算是對方真的是從邊塞來的,那也不可能說吃了邊塞的野菜,到了京城還沒消化幹淨吧?
王六聽到佟安歌話裏質疑的意思,立刻瞪大眼睛:“這千真萬確的,這種野菜除了在邊外還有羯族,在我們齊國是根本沒有了,大人若是不相信,可以去找其他出過邊外的人來驗一驗!”
這下,不隻是佟安歌皺眉頭了,就連王謙和的眉頭也皺的都能假死一隻蒼蠅了。
你說這是什麼事兒?三天兩頭的死人也就算了,死還不能死的清楚明白點兒!現在倒好,都扯到邊外去了!王謙和瞬間覺得人生壓力好大。
夙鈺看了兩人一眼,眉心擰了擰,才說:“先去查一查京城裏麵所有從邊塞過來的人,看看有沒有什麼人失蹤排查一下死者身份。”
“也隻能這樣了。”王謙和點頭,正預備派衙役去查,突然聽到府衙的大門外麵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鼓聲,王謙和眉頭一皺,緊接著一個衙役從外麵跑了進來,快速說道:“大人,有人再敲鳴冤鼓。”
王謙和心頭猶如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這眼前的案子還沒個進展,怎麼又冒出冤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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