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歌他們一行人將整個圍場附近幾乎都翻了遍,半點可疑的線索都沒有找到,而且,王謙和將布置賽場的那些人也全都審問了一遍,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花架上的屍體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這個案子,死者的身份不能確定,凶手又沒有線索,半點頭緒都沒有,眼下已經陷入了僵局。
“先把屍體帶回去解剖吧。”佟安歌的目光落在那具屍體上,眼神裏麵閃過一抹複雜,她怎麼想都感覺事情和她有脫不了的幹係。
這個賽場明顯不是第一案發現場,他們都已經將這裏幾乎翻了個遍了,什麼蛛絲馬跡都沒有,留在這裏也是消耗時間。
王謙派人將屍體抬會京兆府衙,賽場上的人也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但是佟安歌的目光依然膠著在那倒塌的花架上,眉心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她收回目光轉身才發現賽場上的人都差不多離開了,而她身邊,隻站著夙鈺一個,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
佟安歌楞了楞,被夙鈺這樣專注的目光看的有些不適應,目光對視了一瞬,下意識別開臉,想著說點兒什麼緩解目前的尷尬。
但是不等她開口,夙鈺磁性的聲音傳來:“別擔心,有我在。”
佟安歌又楞了。
以前驗屍破案,從來都是那些死者的家屬拜托她,還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這樣的話,所以久而久之,佟安歌已經習慣了處於保護別人幫助別人的位置,但是自從穿越過來遇到夙鈺,她就覺得好像自己一直保護別人的觀念似乎在被這個男人一點一點的糾正。
這不是個太好的習慣,佟安歌覺得。
“王爺看出什麼來了?”佟安歌岔開話題。
夙鈺知道她有意逃避他的話,挑挑眉,臉色恢複了一貫的神色:“將屍體放在這兒的,與殺人的人,並不是同一個人。”他說著,目光從佟安歌的臉上移開:“先回府衙看看屍體再說。”
佟安歌的眼底綻開一簇亮光,點頭和夙鈺一起朝著府衙回去,屍體是凶手留給他們唯一的線索,想找到凶手的蛛絲馬跡,就隻能去問屍體。
賽場本來就設在京郊的圍場,本來開始比賽的時候就已經加上正午了,再加上他們在圍場周圍找了半天的線索,這麼一折騰,眼瞅著天就要黑了,等佟安歌和夙鈺回到京兆府衙的時候,已經到了張燈時分。
下了馬,夙鈺看向佟安歌:“不如今日先回府休息,屍體明日再驗。”
佟安歌搖搖頭:“夜長夢多。”說完,人已經大步朝著府衙裏麵走去了。
府衙的停屍房內,王謙和早已經叫人準備好,就等佟安歌了,見她進來,王謙和立刻說道:“二小姐,工具箱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開始驗屍?”
也不怪王謙和心急,實在是最近這京城裏麵的人命案出了一樁又一樁,接連不斷的,現在這個更好,竟然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爆出來,如果他不抓緊時間破案,那他頭上的這頂烏紗帽恐怕也保不住了。
佟安歌點點頭,利落的穿上罩衣帶上口罩和手套,準備開始解剖。
屍體身上除了她射上去的那一箭和頸部的切口,再沒有其他外傷,佟安歌仔細將屍體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一遍,屍體還很新鮮,隻有一些少量的屍斑。
王謙和雖然已經多次見過佟安歌整合屍體眼睛不眨一下眉頭不皺一下的樣子,可是每一次他都忍不住心中暗暗倒抽氣,一個女子能這個樣子解剖屍體也是獨一份了。
他的目光不經意掃到一旁的夙鈺,卻見夙鈺雙眸之中似乎是閃動著炙熱的光芒,一瞬不瞬的盯著佟安歌的側臉,專注的旁若無人。
王謙和忍不住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恐怕隻有夙王這樣的重口味才能消受得了如此的美人恩了。
佟安歌先檢查了被斬斷的頸部,確認沒有異樣,然後又開始解剖腹部,她將整個胃分離出來,取胃內容物的時候,一股刺鼻的惡臭在停屍房裏散開,那一瞬間,守在旁邊的眾人熏得差點兒將昨天的午飯吐出來。
佟安歌也忍不住皺皺眉,她認真仔細的看著提取到白布上麵的黑色條狀物,因為消化的關係,那些條狀物已經分辨不出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見佟安歌那麼仔細的研究那堆……簡直能令人嘔出來的東西,王謙和忍不住蹙了蹙沒:“二小姐,這些……有什麼問題嗎?”
“嗯。”淡淡的嗯了一聲,佟安歌的目光並沒有從那堆東西上離開,而是用木鑷子將其中的一條夾了起來,放到鼻尖嗅了嗅,這動作,在場的除了夙鈺和王謙和沒太大的反應,其他人臉色一青,差點兒沒忍住吐出來。
在那些衙役的眼裏,佟安歌已經不能被稱之為女人了,這種事情就是一般男人都幹不出來好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