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剛來到齊州的時候,並沒有做過什麼大惡行。百姓們隻要是躲著點,日子倒還過得去。老兒也沒聽聞齊王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也就是三不五時的,聽齊王又搶了哪個女子進府,也就是這點事。”
這點事兒?李牧覺得自己的腦袋又跟不上趟了,強搶民女在齊州,算是‘就點事兒’?
李牧把疑惑了出來,張老漢給他解釋:“侯爺有所不知,其實來是搶,倒不如是自願的。尋常的百姓家,閨女長得再俊,能嫁什麼漢子?但若是給齊王看上,得以進了王府。一家人可就都雞犬升了。”
“……”李牧覺得自己的三觀有點動搖了,劇本不是這樣的吧。此時不是應該有人哭訴,痛斥齊王罪行罄竹難書麼?怎麼這個老漢,倒像是為其開脫似的?
可是轉念一想,李牧也能理解了。這不就是後世的‘傍大款’麼?常規操作。不要是在唐朝,就算是李牧穿越前的那個時候,這也是非常普遍的一件事兒。而且也不止是女人,男人也有很多啊。在相對固定化的社會階層中,這得算是提升自己社會階層最快最有效的方式了。
“可恨的是他身邊的那些人。”張老漢憤憤地道:“尤其是那個陰弘智,壞的冒泡!所有事情都是他挑唆的,要不是他——”
李牧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抱著肩膀,淡淡然地看著張老漢的表演。張老漢得義憤填膺,忽然他察覺到,好像有一會兒李牧沒回應了,抬起頭看到李牧的表情,自己整個人也僵住了。
“侯、侯爺……”張老漢顫巍巍地又跪下了,滿額頭的冷汗:“侯爺恕罪,老兒,老兒乃是、不良人。”
“袁罡的手段,還真是無孔不入啊。”李牧冷哼一聲,也並未處置什麼,道:“你是派過來的,還是一直在此?”
“老兒是本地戶。”張老漢解釋道:“隻因曾受過袁道長恩情,便加入了不良人、”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怕李牧再發覺,尷尬,道:“每年青黃不接時,不良人也會送來一些用度。老兒就是憑此,穩坐了本村的村長——”
李牧懶得什麼了,道:“這些本侯不關心,現在隻問你兩個問題。一,你接到的任務是什麼?二,你對如今齊州城的局勢,掌握多少?”
“呃、”張老漢有些猶豫,但還是道;“侯爺,老兒接受的任務是把齊州城的消息,告知侯爺。但還沒等老兒去迎王師,齊州的兵先到了,後麵的事情,侯爺也都看見了。至於齊州的局勢,老兒知道的,基本也都得差不多了——”
見李牧要急,張老漢趕忙補充道;“侯爺,老兒得是真話。不良人的秘諜,都是隻管一個地方。老兒隻負責這村子,平時還不能擅離職守。不敢欺瞞侯爺,十幾年來,老兒去齊州城的次數,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
“那也就是,本侯再往前,還會有人通報消息?”
“呃、”張老漢不確定地道;“老兒不知道啊,上邊怎麼安排的,老兒哪敢揣測。”
李牧看他的模樣,不像是作假,料想再問下去,也必定問不出什麼來,揮了揮手,把張老漢趕出去了。
李承乾鑽了進來,他還沒亮明身份,所以村民並不知道,他就是當朝太子李承乾,隻把他當成是李牧的親兵了。
“大哥,咱們吃完了飯,急行。趕在子時,就能抵達齊州城外。趁夜色掩映,咱給他來個出其不意,明早晨的時候,咱們就能在齊州城裏頭吃餛飩了。”
李牧沒理他,有些出神地想事情。
李承乾抬手在李牧眼前揮了揮,道:“大哥,你想啥呢?”
“我在想,咱們這一路,是不是太順利了點兒。”李牧有點不確定,道:“就算齊州城裏全都是草包,咱們這一路上,走得可不快呀。咱們來齊州的消息,他們應該早就收到了才是。為啥連一個斥候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