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的差不多了,色也不早了。肉幹也吃完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李牧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問出了自己最好奇的一個問題。
“燕老兄,聽聞齊王是跟洛陽侯李牧有過節,才被打發到了齊州。這次造反,也與李牧那廝脫不了幹係——”李牧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問道:“那不知,若是抓到了李牧,該如何處置?”
“嘿!”燕弘亮聽到李牧提起李牧,也是酒勁兒上湧,眼珠子裏露出了淫邪之色:“你可算是著了,李牧那廝,乃是我家陛下頭一號仇人,饒過誰,也不能饒過他。他肯定是必死了,不過麼——”
李牧從他的表情,已經猜到了他要什麼,眼神中掠過一絲怒意,笑著問道:“不過什麼?”
“聽他有五個如花似玉的娘子、”燕弘亮嘎嘎直笑,拍了拍李牧的肩膀:“陛下年紀尚,我們四個將軍加上尚書令,正好一人一個。若是尚書令人老體力不支,本將軍還可多笑納一個,權當是添頭了哈哈哈……”
噗!
刀尖入肉的悶聲響起,隻見從燕弘亮腦後露出一個銀閃閃的劍尖兒出來。一把短劍,從他的嘴裏進去,貫腦而過,鮮血流滿李牧一手。隻這一下,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牧按著他的腦門,把短劍拔出來。在他的衣衫上蹭了蹭,對圍著的親衛們揮了下手。
“你們幹什麼?什麼意思?”
沒等王富貴等人近身,親衛們已經舉起連弩,咻咻之聲不絕於耳,眨眼之間,十幾個‘齊國軍士’都已經變成了刺蝟。
百姓們已經嚇傻了,都呆如木雞一樣,蹲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李牧越眾而出,道:“諸位,本侯奉陛下旨意,率太子三衛及諸折衝府將士,來到齊州平叛。不日,即掃除叛逆,爾等無需害怕。大軍在後,我們自備了糧秣,還請諸位幫忙造飯,安置,不白幹活,幫襯的,都可領米!幹活多了,還有錢拿!”
百姓們聽了之後,還是沒有反應。飽受了這折磨後的人們,已經不相信官兵模樣的人的話了。
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僵持,就在李牧準備再開口的時候,一個老頭站了出來,他跪爬在李牧跟前,道:“這位貴人,您的是真的麼?當老子的,會處置他的孩兒?”
李牧把老頭扶起來,問道:“您老是?”
“老兒本村村長,姓張,人們都稱老兒張老漢。”
“老人家、”李牧肯定道:“我們確實是朝廷的平叛軍隊,我是洛陽侯李牧,我周圍的這些人,都是太子親衛。太子也在軍中,在後軍壓陣。您剛才的問題,我也可以回答您。大唐以孝治理下,孝道乃是為人之本。李佑冒下之大不韙,違背孝道人倫,叛上作亂,陛下不可能坐視不管的。大唐百姓,都是吾皇子民,陛下愛之如一。”
“若真是如此,那便好了。”張老漢留下了眼淚,伸手想要握住李牧的手,又像是怕一樣縮了回去:“自打齊王鬧起來,齊州的百姓,沒有一日不盼著王師到來。老兒作為村長,本應簞食壺酒以迎王師,奈何村裏的村裏,幾乎都已經被齊王的部下搶走了,實在是沒有口糧了——”
李牧心道,早猜到是這種局麵了,否則我為什麼要供你們飯吃?
“這些事情,朝廷都會想辦法的。保證大夥吃飽穿暖,保證明年春種夏收。”
“那就好,那就好——”張老漢連連道謝,李牧示意了一下還在跪著的百姓,張老漢心領神會,急忙轉身,道:“鄉親們都起來吧,侯爺不會騙咱們的,還不去拾柴生火造飯,等啥呢?”
村中耆老的威望,果然有效果。百姓們不聽李牧的話,但是卻肯聽張老漢的話。向李牧行了禮,男人們張羅著打柴,女人們則打水生火,準備做飯以待王師了。
李牧派了個人,回去傳消息,讓李承乾帶人過來,他則跟張老漢攀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