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瞪眼睛：“你敢把朕比隋煬帝？”
“是陛下要做隋煬帝，臣隻是比了一下而已。”李牧正色道：“陛下，您翻一翻史書，生暴虐的君王有幾人呢？便這煬帝，他年輕的時候，不也是一代明君之相麼？隻因他後來，隻顧著建立自己的豐功偉業，妄想著把下的事兒，一下子都做了，這才導致的民不聊生，百姓吃不飽飯了，必然就會造反的！”
“臣是這樣想，事情分先後。如今的大唐，正是休養生息的時候，陛下應當做的，就是讓百姓休養生息。這就如蓋房子一樣，隻有把地基打好了，房子才能蓋成了。等到陛下手裏有了本錢，賠本的買賣，做一兩回也無妨。但是現在，陛下手裏連本錢都沒，就去做賠本的買賣，難道您想把這買賣挑了，不幹了？”
李世民想不到反駁的話，急道：“你的對，朕認同。可是這事兒也不是朕能定的，是朕不想打，就能不打的？前些日子你也看到了，吐蕃陳兵邊境，意欲何為，下皆知。朕不做好準備，難道便等著他們長驅直入麼？”
“那自然也是不行的。”
“你也知道不行！的都是廢話！”
“臣覺得，可以想點別的辦法。”李牧附耳在李世民耳畔，嘀咕了幾句，李世民看著李牧，道：“這能行麼？”
“陛下，不試試怎麼知道啊？”
“可是你現在不在長安，這——”李世民猶猶豫豫，試探著道：“要不朕尋個由頭，把你再……”
“算了吧。”李牧趕忙打斷，道：“臣覺得洛陽挺好的，很有挑戰。長安這個傷心地啊，臣是待不下去了。在洛陽沒人管著，臣才開心呢。”
“陛下隻需要配合一點兒，這些事情，臣一力擔了。”
“唉、”李世民忽然歎了口氣，道：“李牧啊，朕對不住你啊。你容朕點時間，朕恢複你的爵位如何？”
“君無戲言啊陛下，剛褫奪了幾就恢複，下人如何看待陛下？”李牧笑了笑，道：“陛下，無所謂的，早晚臣還能立功，到時候陛下再封就是了。”
“好吧。”李世民也沒有堅持，確如李牧所，君無戲言，太過兒戲了，便沒了畏懼了。
或許是為了彌補心裏的那點兒虧欠吧，李世民讓高公公抬他的龍攆，送李牧出宮去。李牧也沒客氣，坐在李世民的龍攆之上，大搖大擺，招搖過市，這一幕被各方勢力盡收眼底，很快各種各樣的甚囂塵上，謠言漫飛了。
……
翌日，聖旨還是到了。李世民斟酌了一宿，還是覺得，有一些事情，還是非得李牧不可，換了旁人就是不行。他心中固然是防備李牧，也固然是覺得要君無戲言，但是事兒還得做，所以他下了一道聖旨，恢複李牧內務府總管大臣的職務，並特許他‘異地督辦’。也就是，李牧在洛陽的時候，長安這邊的事兒，他也可以管著。
這就有點毫無道理了，但出人意料的是，滿朝文武，竟然沒有一個跳出來彈劾的。就連李牧的對頭們，也都是默許的狀態。細想一下，便也不覺奇怪了。
內務府如今是牽動著大唐的經濟脈搏也不為過，各大門閥世家，誰沒跟內務府有生意往來？都指望著這口鍋做飯呢，誰能不想內務府好呢？李牧管理內務府的時候，各種新式的辦法層出不窮，雖適應起來有些困難吧，但是隻要適應了它的規矩，錢是穩賺的。但自打李牧離開長安城，把內務府交給長孫衝這些人之後，他們就隻會蕭規曹隨，幾乎沒有一點兒新鮮的變化，很多事情，明擺著不合理，他們也沒有敢站出來，就應該怎樣辦的。
漸漸的，內務府辦事兒也刻板了起來，效率大打折扣。
內務府的效率低了，直接影響的便是各門閥世家的錢口袋。李牧若能夠重回內務府，這些事情便可得到解決，他們又怎能不願意呢？若不是拉不下臉來，他們早都想上奏李世民，把李牧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