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晨抿嘴不語,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孫伏伽搖頭歎息,正要讓人把金晨帶下去,忽然一個聲音傳過來。
“孫大人何必為難一個女子,我這不是來了麼?”
聲音不大,卻蓋過了圍觀眾人。聽到了這個熟悉的,帶點兒輕佻的聲音,眾人紛紛回頭,人群自動讓出了一條路來。
李牧越過人群走進來,他身邊,跟著白巧巧,白巧巧緊緊地抓著他的袖子,顯得有些緊張,但表情卻一副決然的神色,顯然心裏已經準備好了。
李牧來到當中,押著金晨的衙役看到他,趕忙鬆開了手。李牧非常自然地從差役身上拿過鑰匙,把金晨的枷給去了。兩個李牧麵對麵,畫麵有些詭異。
其中一個李牧低下了頭,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李牧笑了笑,把他拉過來,攔在身後,看向孫伏伽,道:“孫大人,我知道你我之間,沒多大的人情。可有句話的好,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孫大人能否給我這個死人一個麵子。”
雖然李牧自稱一個死人,但是孫伏伽到底是不敢在他麵前造次,老老實實道:“縣公請。”
“不要難為我的女人,她也都是為了我,我已經在這兒了,這件事就不要追究了。”
“好。”
孫伏伽答應的沒有絲毫猶豫,今他奉命監斬的是李牧,其他的事情,都是事而已。
金晨淚眼汪汪地看著李牧,心中感動不已,不為別的,隻為李牧的那句‘我的女人’。
李牧轉過身來,把金晨和白巧巧摟在懷裏,道:“以前的事情,不想多談了。我死後,替我照顧好巧巧和孩子。”
金晨哭著點頭,白巧巧的眼神之中,決然之色更甚。
李牧方才跟她,她不能死,因為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他得給李家留個後。白巧巧答應了,但她此時卻做了個新的決定,等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她要跟李牧去,隻是她沒出來,也沒有必要出來。
李牧鬆開二女,看向孫伏伽,道:“孫大人,我們繼續吧。”
孫伏伽點了下頭,又問道:“麵前之人,可是姓李名牧,生於馬邑?”
“是!”
……
太極宮。
李世民看到錦盒,看向長孫皇後,對自己的這位賢後,李世民是真的服氣了,她是料事如神,也半點沒有誇張了,確實如她所想的一樣。
唐儉跪在地上,五體投地大拜,起身,把錦盒打開,露出裏麵的東西。
這是一塊兒鐵劵,上麵有魏碑體的‘免死’二字,背後是李淵的印章。這是當年唐儉揭發獨孤懷恩的想要造反的陰謀之後,李淵為感激唐儉,特賜的一塊兒免死牌。這也是當時的環境造就的,大唐立國初期,根基不穩,若沒有唐儉的揭發,獨孤懷恩很可能就造反成功,唐儉等同於救了李淵,救了大唐一命。而今時今日,這種情況不會再發生。這免死牌也就成了大唐立國至今,也唯有這一塊,以後也不會再有第二塊。
李世民本就想赦免李牧了,但若能以此再收回這唯一的免死特權,實在是一箭雙雕的美事一樁。
心中已經有定計,臉色非常冷峻,道:“愛卿這是做什麼?這免死牌是太上皇賜給你唐家的,你不留著庇佑子孫,現在拿出來,是在跟朕作對麼?”
唐儉趴在地上,道:“陛下,李牧是我的繼子,也不能算是外人,老臣懇請陛下,能履行昔日之約,用這塊免死牌換李牧一條生路。”
“唐儉!你就不怕朕發怒麼?你確定要這麼做?”
“陛下!”唐儉以頭杵地,道:“冒犯陛下威,實在不是為臣之道。臣心中慚愧,且臣已經老邁,今向陛下請辭,望陛下允許臣告老歸鄉,頤養年!”@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