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李牧瞅了眼王珪指的東西,見是一枚印章,上麵篆刻著一個類似圖騰的字,也可能是幾個字,反正他也是不認得。李牧沒有掩飾自己的無知,道“這是啥呀”
“這是各門閥流傳下來的印鑒,便如同陛下的玉璽一般,蓋上了這個印鑒,絕對抵賴不得。”
李牧哼了一聲,道“竟敢與陛下的玉璽相比較,看來陛下懷疑的沒錯,門閥確實是有不臣之心。”
王珪被李牧的無知打敗了,急忙辯解道“侯爺,可不能這麼,這印鑒也不是皇室專屬”
“行了我管那麼多”李牧打斷了王珪的話,把奏本裹在大氅裏頭,道“看你這黑眼圈都要拖到下巴了,一把年紀怎麼不知道養生啊,找個地方睡覺去吧,我替你跑一趟,能不能行,還得看陛下的意思,我可不保啊”
“勞煩侯爺,侯爺出馬,必定馬到成功,事成之後”王珪壓低一點聲音,道“絕不讓侯爺的辛勞白費。”
李牧瞥了他一眼,哼道“最煩的就是你們這個樣子,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難不成昨本侯為了百姓發聲,是為了你們的一點賄賂嗎真的是令人寒心”
李牧重重哼了一聲,王珪嚇壞了,趕忙要解釋。李牧卻不聽了,手一揮,大步往山上走了。
王珪這把年紀,如何追的上,歎了口氣,心中的忐忑又多了三分。
跟李牧打交道,帶給他的壓力太大了。這也不知道怎麼做才好了,給錢,他你人之心,不給吧,他又拿話敲打你。王珪真想大聲問一句,到底是給還是不給,什麼事兒給,什麼事兒不給,您能不能給一句準成話,別讓人這麼猜了行不行,一把年紀了,真的撐不住啊
李牧把奏本遞給李世民,趁著李世民看的工夫,很自然地給自己盛了一碗粥,吸溜吸溜地喝。李世民瞥了他一眼,又把視線轉回賀表上,李牧仍不自覺,還在吸溜吸溜地喝,李世民實在忍不住了,低喝道“你能不能點聲,喝粥你把嘴巴張開行不行,吸溜吸溜的旁人聽著不難受麼”
“哦。”李牧張大嘴巴,一口把剩下的粥喝完了,抬手抹了一下,然後看著李世民,表示自己聽話喝完了。
“真真是不可教也”李世民嘟噥了一聲,不再理會李牧,認真地把各家的賀表給看完了。越看,心情約好,越看,心裏頭是越開朗,最後忍不住笑出聲,把奏本往桌上一扔,大笑道“五姓七望也不過如此,這樣就屈服了,朕以前真是高看了他們,顧慮重重,早知如此,朕真該登基的時候就下手”
“陛下真這樣認為麼”
話的是長孫皇後,李世民不由一愣,道“皇後何出此言朕和李牧勝了這一場,還不能高興一下麼”
長孫皇後沒有回答,看向李牧,道“李牧,你想到了麼
李牧頷首,李世民見狀,更懵了,急道“你倆這是打什麼啞謎呢隻把朕一個蒙在鼓裏李牧,快,想到了什麼”
“臣想,皇後的意思應該是,福兮禍之所倚。門閥本還有頑抗之力,但他們選擇了妥協,必定是想到了更好的反擊辦法。臣琢磨著,他們應當是準備好抹黑陛下了”
“抹黑朕”李世民怒道“朕饒了他們的性命,他們還要抹黑朕他們有什麼理由抹黑朕”
“陛下”又是長孫皇後接過話去,道“三人成虎事情的對錯,不是看這件事本身,而是看怎麼,怎麼信現在有刺客佐證,都知道是門閥不對在先。但刺客處死之後呢在地方上朝廷的勢力本就不如門閥,他們煽風點火,口口相傳,黑的也能變成白的,白的也能變成黑的到時候就不是刺客刺殺陛下,而是必須炮製冤案了百姓哪知道真相,還不是他們什麼就信什麼”
李牧聽到這些話,嚇了一跳,心中暗道真是不能覷古人,長孫皇後作為一個唐朝“土著”,竟能想到這麼深,著實讓他倍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