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眾人之中,一個掌櫃的站了起來,正是程府的程錢。程錢現在長安的商人圈子裏,儼然已經是個領袖了,每當需要有人站出來與李牧進行溝通的時候,程錢就會充當這個代表。
隻見程錢從袖子裏掏出一份禮單,雙手交給李牧,堆起笑臉道:“半年來承蒙侯爺照應,大恩大德,我等銘刻在心,這是一點薄禮,禮單在此,望侯爺不嫌棄寒酸,給侯爺拜年了。”
李牧接過了禮單,鼻孔憋出來一個哼,把禮單隨手遞給了身後的竹,道:“交給二夫人,讓她來處置。”
竹應了聲往後走,眾掌櫃都是人精,聽話聽音兒,都是行家。眾人對視了一眼,程錢堆笑道:“侯爺,剛聽您二夫人……侯爺這是要納妾麼?”
“哎呀,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夫人的丫鬟,與我這麼……啊,大家都懂的。”李牧露出一個男人都明白的笑意,咧咧嘴,道:“我這人啊,生的重感情。總得給一個名分,這是私事嘛,也就沒想當人,也是低調的辦,沒打算大排宴宴,也就是家裏人一起熱鬧熱鬧,趕著上元節那,嗬嗬,你們別多心,不用你們破費。”
不用破費你得那麼清楚幹嘛?!
眾掌櫃齊刷刷臉色一僵,隨即又都堆起笑臉來,都道,人不來叨擾,禮金一定到。李牧連道不用,眾掌櫃也連道必須,一時間還僵持住了。
“唉!”李牧重重一歎,道:“真是強不過你們啊,你們這不是陷我於不義麼?好吧,大家都是朋友,我若嚴詞拒絕,也寒了朋友的交情,罷了罷了,你們非得要表示,那我就收下,反正日後你們家裏辦事兒,我也能還回去,隻當是在我這兒放著了。不過話可得明白,禮金可不能超過一千貫啊,要是超過一千貫,該有禦史彈劾我受賄了。”
眾掌櫃臉色又是一僵,誰要隨你一千貫的禮金啊!我們都是打算意思意思而已,一千貫,你怎麼不去搶啊!
眾人不禁埋怨地看向程錢,心裏暗道,都怪你攛掇,要是沒這事兒,也就躲過去了,連著今再加上上元節的隨禮,一千五百貫又飛走了,這不是禍害人麼!
“要是有人心疼啊,那就隻當沒,我這個人啊,從來都是公事歸公事,私事歸私事……”
眾掌櫃聽到這話,都趕緊收斂表情,又恢複了笑嗬嗬的樣子。
在李牧的想法裏,事情到此應該是完事兒了。拜年也拜過了,送禮也送過了,上元節成親的事兒也都知道了,還不走幹嘛?但對於掌櫃們來,卻是極為不甘心。花了這麼多的錢,總得撈著一點好處吧,否則不就跟那些沒來的一樣了麼?
尷尬地沉默持續著,好半,還是程錢開口,搓著手,一臉尷尬道:“侯爺,那個……大夥今來,還有個的事兒……”
“哦,吧。”
“關於內務府……”程錢有點難組織語言,因為現如今明麵上,李牧已經不是內務府的人了,他若直接問內務府的安排,擔心李牧拿這話搪塞,因此話到了嘴邊,忽然改口道:“侯爺,大家夥都習慣了侯爺在內務府執掌,可最近坊間傳聞,侯爺不在內務府了,大夥擔心來個外行,所以鬥膽、鬥膽問一下……”
“哎呦。”李牧微微蹙起眉頭,道:“原來是這事兒,哎!可真是叫我傷心呐!”
程錢懵道:“侯爺,可是人錯了話?侯爺千萬莫動怒,人賠不是了。”
“哪裏的話、”李牧擺了擺手,不答反問,道:“我隻是在想啊,咱們之間,到底是有交情,還是因我是內務府的總管大臣,你們巴結我,所以才像是有交情。若我真的不管內務府了,你們也不會來給我拜年了吧?”
“哪能!大家夥是佩服侯爺,敬重侯爺,與其他不相幹!”
“侯爺誤會了,大家夥就是擔心沒了侯爺,內務府運轉不下去,大家夥的飯碗可就砸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