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論教育(2 / 2)

“那臣就了。”李牧開口道:“剛剛孔祭酒批評太子稱呼我為大哥錯了,太子爭辯了一句,孔祭酒出一套道理,太子便不敢話了。從太子的表情,和孔祭酒話的語氣,臣感受到了如下兩點。”

“其一,孔祭酒非常有自信,他認為他的道理就一定是對的,太子必須接受。若太子不接受,那便是太子的過錯。”

“其二,太子是不想接受的,因為太子有太子的想法,他覺得對的事情,他想要堅持。但為何妥協了呢?因為孔祭酒是陛下欽定的太子之師,且,孔祭酒很不講究,太子不聽他的話,他就要找陛下報告,借陛下之手,敲打太子,以達到讓太子聽話的目的。”

完了兩點,李牧看向孔穎達,問道:“孔祭酒,我的可對?”

孔穎達尷尬萬分,但他又擔當的勇氣,而且他自認為沒有什麼錯誤,便梗著脖子道:“確有此事,但老夫不認為有錯。老夫傳授太子,無不精益求精,教授太子的東西,全都是聖人之道,旁門異類,一點也不敢傳授。太子年少,心性浮躁,抗拒也是正常,老夫不便苛責太子,借陛下之手教導太子,難道是錯了麼?”

李世民也點頭,李牧並不驚訝,無論古今,在教育的問題上,家長通常是站在老師的一方。

李牧搖搖頭,道:“這便是錯了。”

李牧認真道:“陛下,臣不單指太子,任何人都一樣。若他有自己的觀點,再接受旁人的觀點,都是非常難的一件事。便如孔祭酒,他對我的成見,也來自於他的所學還有他的偏見。他認為我年少,便在學問上一定不如他,這種想法是錯的。而他傳授太子的時候,不容分辨,認為他的學問,都是正確的。孔聖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師,可見一個人的學問,不可能是全部正確的,也不因年齡產生分別,學問就是學問,道理就是道理,懂得人就可以為師,而不是年長者得一定對。”

“孔祭酒教授太子時,隻告訴太子,這樣對,那樣錯,而不告訴太子為什麼這樣對,那樣錯。太子不明其意,不解其道,自然疑惑不解,提出異議,而孔祭酒不管這些,隻顧著向陛下告狀,太子攝於陛下的威嚴,不敢抗拒。如此便產生了隱患,太子年幼,心智尚未成熟,想法也未形成。但若太子長大了呢?長大之後,太子會不會對於孔祭酒心生怨恨,繼而對陛下也心生怨恨?家父子,若因此產生嫌隙,孔祭酒教授的道理,又有何用呢?”

李世民的臉色嚴肅了起來,孔穎達爭辯道:“我教授太子的,都是聖人的道理,若太子聽不進去,還心中產生怨恨,那便是太子不賢……”

“孔祭酒!”李牧加重了音調,打斷他的話,道:“請你慎言,太子無論是否賢明,太子都是太子,難道你認為太子不賢,就要換一個太子麼?這是孔聖人傳下來的道理?”

孔穎達趕緊閉嘴,他不敢再了,立嫡立長這一套東西,是儒家學的根基之一,他作為孔聖後人,是絕對不出換一個太子這樣的話的。

李世民開口道:“李牧,你得話,朕明白了。但是孔愛卿已然是世間大儒,且還是孔聖之後,若以他的學識都不能為太子的老師,那麼太子的學業該怎麼辦?”

“臣以為不是學識的問題,而是教育方式的問題。孔祭酒,不會當老師。”

此言一出,便是李世民都覺得荒謬了,道:“這麼,你會當老師了?”

“不敢言會,但是肯定比孔祭酒好那麼一點點。”

孔穎達哼了一聲,道:“願聞高見!”

李牧笑了笑,道:“既然孔祭酒如此好學,那我就簡單一。其實其中的道理,孔聖早就過了,隻是孔祭酒對於聖人的經典,揣摩不夠罷了。”

不理會孔穎達氣得冒煙,李牧自顧道:“聖人言,因材施教。得先了解太子,再製定施教的方法,且不能像孔祭酒那樣,直接灌輸結論。聖人之言,微言大義,深奧無比。即便是聖人,總結出這些道理,也是經過一番研究才得出的結論,而你直接灌輸給太子,太子怎麼能理解呢?應該循序漸進,一步一步,讓太子自己明了,才是正途。一句兩句也不完,這樣吧,明日我寫一篇文章發表在大唐日報上,好好講解一下為師之道,孔祭酒記得明買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