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陳公公上樓來，剛要張嘴話，忽然又把嘴給閉上了。屋子裏的氣氛有些不對勁，而且他還看到了李牧手上的血。
李淵看了陳公公一眼，問道：“何事？”
“回太上皇，酒宴要散了，奴婢來請侯爺去支應一下。”
李牧正不知如何回應李淵，便接過話來，道：“太上皇，我先下樓去看一下，等會再過來。”著，他便要去拉娜紮的胳膊，娜紮惱怒地躲開李牧的手，李牧正要用強，李淵道：“讓她留下，我還有很多話要跟她。”
“可是……”
“李牧，朕讓她留下，你要忤逆朕麼？”
自打出宮以來，李淵自稱‘我’而不稱‘朕’了，忽然又自稱‘朕’，李牧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李牧收回手，低頭道：“臣明白了，臣先告退。”
李牧歎了口氣，來到了滑梯旁準備下樓，陳公公兩眼一抹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趕緊跟了過了，輕聲叫住李牧：“侯爺且慢，能不能跟奴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女子，是隱太子之女！”
“啊？！”陳公公所驚非，尖著嗓子叫了一聲，怕李淵聽見，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壓低嗓子道：“真的？”
“千真萬確，她還是個刺客！”
“啊？”
“刺的不是太上皇，是頡利。”李牧歎了口氣，道：“太上皇要留她性命，但是陛下那邊又瞞不住，可真是難死我了。陳公公，我知你身懷武藝，一定要保護好太上皇，等我回來。”
“咱家這武功也隻是稀鬆平常，她、她是刺客，我如何是對手呀。”陳公公慌道：“要不、我去叫幾個侍衛？”
“她的武功也不怎麼樣，不然也不會行刺失敗了。你的功夫足以對付，現在事體不易擴大，而且太上皇還有話要跟那個女子，有旁人在場不方便，你且穩住心神，等一會兒我就回來了。”
“欸、欸……”陳公公有些慌亂，他雖然也是見過世麵的太監了，但是聽到‘隱太子之女’這幾個字仍然是心驚肉跳，玄武門之變的時候，他剛剛入宮兩年，親眼看到同他一起入宮的太監，就因為是伺候東宮的，在玄武門之變後，盡數都賜死了。
宮外人不知具體數目，但是陳公公卻隱約知道一些，玄武門之變前後宮中遭到清洗的相關宮人，恐怕不少於五百人。
這可是犯禁的事情啊！
陳公公的腿都在哆嗦，李牧能夠理解他的心情，拍拍他的肩膀，沒有多什麼，從滑梯滑下去了。
先到庫房見了李重義和李思文，把倆人叫上，一起來到二樓包間，囑咐李重義護送白巧巧和李知恩回府，至於李思文，自然也是先歇在逐鹿侯府，現在讓他回去，就他這渾渾噩噩的樣子，肯定什麼事情都瞞不住。
送走了家人，李牧斂斂神，開始答對賓客。一樓的人還好些，拱拱手，聊幾句也就行了。而且其中有一部分，已經提早走了，像魏瓔珞和孔穎達等人。而二樓的賓客，李牧就不得不認真應付了，沒有一個是善茬。不少還是他欠了債的，比如、長孫無忌。
“國舅爺，今日招待不周，還望多擔待。”
長孫無忌笑了笑，道：“無妨，今日排場如此隆重，哪裏都少不得你。又不是外人，談什麼擔待。你既已入了皇室宗籍，跟我也算是親戚了，這幾日若有空，來我府上，我把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介紹給你認識，你們年紀相仿，想必會有很多話題可聊。”
李牧聽出了長孫無忌話中的意思，這幾日他與魏征鬥法，最後關頭長孫無忌站出來聲援。而按照李績的法，長孫無忌是隴右集團的話事人，他這樣的意思，想必就是要報酬了。
李牧心中早已準備好了這份報酬，聞言笑道：“國舅爺就算不邀請，子也要厚著臉皮叨擾了。”
“哦？”長孫無忌語氣懷疑，道：“是嗎？我還以為你躲著我呢？”
“怎麼會……子早已準備好了一份薄禮，等子登門拜會時，必會讓國舅滿意。”
“嗬嗬……”長孫無忌沒有再什麼，拍了拍李牧的肩頭，擦身而過。這時申國公高士廉醉眼稀鬆地從樓梯下來，看到李牧，頓時大叫他的名字，李牧趕緊迎過去，一直把他送上了馬車，才算是消停下來。
李績、程咬金等都早走了，見到李靖的時候，李牧與他寒暄了幾句。但是李靖似乎不想與人過多來往，對李牧的態度不上冷淡，但也不是非常熱絡，李牧能感受得到他話語中暗藏的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