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巧巧擔憂地看著李牧,道:“你不是常,思文叔子與你像是親兄弟一般,為何今日生這麼大的氣呀?”
“生氣?”李牧長歎道:“我恨不得揍他!有眼無珠的混賬子,到底還是給他惹下大禍了!”著,李牧懊惱得直拍大腿,道:“怪我!這都怪我!是我疏忽大意了,以為不會出什麼事情,縱容了他!唉!都怪我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呀?”李知恩也插話問道,她大概察覺了一些,聲問道:“可是跟娜紮有關麼?我剛剛看到思文叔子和娜紮一起出去了。”
“就是這個娜紮!”李牧恨恨道:“她是個刺客!”
“啊?”白巧巧吃驚道:“怎會如此呢?娜紮……看上去不像是刺客呀。”
李知恩關心的確是另一個方麵,問道:“夫君,她行刺的目標是誰?”
李牧答道:“萬幸,不是陛下,也不是太上皇。她的目標是突厥的頡利,看她下手不留餘地,似乎與頡利有血海深仇。”
頡利把行在設置在定襄多年,經常有突厥騎兵來馬邑劫掠。因此,白巧巧對頡利的觀感十分不好。聽李牧娜紮的仇人是頡利,便道:“夫君,頡利不是咱們大唐的仇敵麼?娜紮的仇人既然是他,明娜紮是咱們這一邊的呀,夫君為何如此生氣呢?”
李牧苦笑道:“夫人,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突厥雖與我大唐征戰多年,但如今已經為我大唐覆滅。頡利雖是亡國之君,但是陛下胸襟如海,已經赦免了他的罪行,敕封他為右衛大將軍,他現在是咱們大唐的將軍!在上人間遭到行刺,而且刺客還是大唐的國公之子帶來的,這若是傳出去了,豈不坐實了大唐君臣密謀殺人?”
“一旦出現這樣的謠言,陛下的聲明必將受損,思文也就惹了大禍了。若是他交代不清楚他與娜紮到底是什麼關係,陛下為平悠悠之口,恐怕思文他……”
白巧巧聽到事情如此嚴重,趕忙問道:“夫君會不會受到牽連?”
李牧搖搖頭,道:“確是牽連不到我身上,但我是思文的義兄,怎能坐視不理呢?”
“唉……”白巧巧歎氣道:“陛下為何要赦免頡利的罪行呢?他做了那麼多壞事,應該處死才對啊。”
李牧拉過白巧巧的手,解釋道:“夫人,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啊,沒有那麼非黑即白的。頡利是做了很多惡事,但他是突厥人、回鶻人、鐵勒人的大汗,若處死了他,難保這些胡人會做出什麼來。若他們覺得,投降大唐也難逃一死,也許就會團結起來,這樣邊患永遠都平定不了。陛下不是昏君,他留下頡利,一來為了安撫,二來也是向這些遊牧民族展示大唐的氣度,是為了告訴他們,隻要歸順大唐,大唐會既往不咎,善待於他們。這些事情很複雜的,你不需要明白。”
“嗯。”白巧巧點了點頭,她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也不是王鷗、魏瓔珞那樣不甘示弱的才女,她很享受躲在李牧的庇護下,做一個女人的感覺。既然李牧不需要懂,她便不想知道了。
李牧看著滿桌沒動的菜,伸手折下了一個雞腿叼在嘴裏,對李知恩道:“等會吃不了的,讓服務員拿幾個餐盒過來,都給我打包回家,咱得會過日子,我今晚上夠嗆能回去了,你們等會到家就睡吧。”
李知恩應了聲,李牧轉身離去。兩女對視了一眼,也都沒什麼胃口。
李牧從自家的包房出來,猶豫了一下,還是先去李世民所在的包房點了個卯。至於樓下發生的事情,他也隻是鬧出一點誤會,頡利一行先走了,並沒有出事情。
這當然算是欺君,但是李牧沒有辦法,如果他據實以奏,就會牽連到李思文。事到如今,為了保住李思文,他就得先瞞著,然後把事情調查清楚,看能不能把他給摘出來。
在此之前,這件事他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包括李績在內。
李淵跟李世民不疑有他,還讓李牧留下一起用膳,李牧哪有心情吃東西,借口還有事情需要安排,伸手把李泰剛折下來的雞腿搶走,人就沒影了。
可憐李泰嘴巴都張開了,一咬卻咬了個空,圓臉委屈得皺成一團,令人發噱不已。李承乾放聲嘲笑,被李世民一瞪,趕緊憋了回去,噗嗤噗嗤像是輪胎漏氣了似的。
當著王鷗的麵,太子如此無狀,讓李世民頗覺麵上無光。他有心想要些什麼,卻見王鷗與長孫皇後相談甚歡,竟然插不進話去,不由苦笑不已。看著倆人的熱絡勁兒,倒像是多年不見的舊友一樣,絲毫不見半個時辰前的尷尬痕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