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嘴上得好，但配上他往嘴裏塞鹹菜的動作，實在是看不出一點可信度。李績歎了口氣，道：“不與你這些了，這幾日你沒去督工，太上皇沒派人找你麼？”
“找了，怎麼沒找。”李牧吃得快，兩個饅頭下肚也差不多了，再喝口湯，道：“派了陳公公來了兩次，還要來找我，我好歹才勸住。工地那邊無需擔心，有公孫康和宇文規在，他們做得都挺好……”
正著話，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你們別攔著老夫，老夫來這兒還用通報嗎？大個子，這麼快就不記得老夫了？那日可是老夫帶兵救了你家主人！”
聽到這個聲音，李牧與李績對視了一眼，倆人齊齊歎了口氣。
李牧放下湯碗，剛剛起身，程咬金已經到了月牙門。李牧趕緊行禮，道：“幾日未見，程伯父好啊。”
程咬金滿麵紅光，道：“好好好，我能有什麼不好的。這是……吃飯呢啊？怎麼沒點肉食啊，饅頭菜湯有什麼好吃的，正好昨日我那莊園裏有一頭牛不心跌下懸崖摔死了，待會叫人給你送一條牛腿來！”
李績聽到這話道：“你們程家的牛怎麼總能摔死？”
“你也在啊。”程咬金像是剛看到李績似的，微微眯著眼，道：“為什麼總摔死，那要問牛啊，老夫怎麼會知道。它就是摔死了，骨斷筋折，我還不能吃了啊！”
“我看是你打死的。”
“話不能亂，你有什麼證據？”
眼見倆人又要吵起來，李牧趕緊和稀泥，道：“義父，程伯父，你們二位不要吵了，坐下吃飯。那個……蘭啊，在拿一副碗筷。”
“是。”旁邊伺候的蘭去拿了一副碗筷過來，程咬金卻沒有動。他在家裏剛剛吃過牛肉，麵對饅頭菜湯怎麼下咽。
“老夫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子，老夫是來要人情的。你看怎麼還吧！”
“呃……”還沒等李牧話，李績聽不下去了，道：“老匹夫，你不要欺人太甚，用得著你幫忙麼？本來是一件事，讓你攪和成了一件大事，現在惹得李牧成了王、崔兩大門閥的眼中釘，你是幫忙還是害他？”
“自然是幫忙啊。”程咬金若無其事道：“徐茂公，我都不知道怎麼你好。你這個人，打仗還能算是有一點點本事。但是這為人處世方麵，太過慫了一點。兩大門閥怎麼了？怕他們作甚！堂堂一品國公，拿點底氣出來！你看我怕麼？”
“懶得與你！”
“不過我！”程咬金得意地笑了起來，又看向李牧，道：“大侄子，想好怎麼謝我沒？”
李牧兩世為人，還真是頭一次看到如此直白地要人情的，多少有些犯愁。給錢？少了程咬金看不上，多了，自己也拿不出。而且程咬金的目的，李牧也能猜到八分，他不是想要一錘子買賣，他是看到灞上酒坊的利潤了，想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