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後,太陽升起,令雨將院門打開時,門外站了一個人。
“古小姐有事?”令雨上前問道。
古傾一麵上的笑,不再略帶疏離,道,“沐姑娘可醒?”
“嗯,起了。”令雨點頭回道,也不往下抵台階。
古傾一不緊不慢道,“傾一來拜見沐姑娘,煩請姑娘通報一聲。”
院內的長亭聽著兩人的對話,手上煮茶的順序不停,腦中傳音道:可以。
如此客氣的古傾一,令雨沒了剛才的煩心,爽快道,“進去吧。”
“多謝姑娘。”古傾一道謝後,抬步進了院門。
古傾一進門,愣了,眼中驚豔麵前姑娘未帶麵紗,絕世容貌一覽無餘。世間竟有女子如此不似凡人,猶如嫡仙!那散落身後的三千青絲,渾身的冰冷絕豔,隻此一根青玉簪便美如天仙,不敢冒犯,唯有虔誠與仰望!
令雨見愣住的古傾一道,“古小姐,請坐。”
回過神的古傾一臉上未顯尷尬,倒是微微一笑點頭有禮道,“謝謝。”
長亭不出聲,依舊做著自己的煮茶必修課。
古傾一抬眼看著長亭的側臉,道,“打擾了姑娘清靜,還望姑娘見諒。”
“你想問什麼?”長亭手中動作不緊不慢。
“正義。”古傾一輕緩吐出。
長亭臉上無任何表情,不語。
古傾一繼續道,“以前,即便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也不曾想過害人。現在的我滿手鮮血,也是不配談這些吧。”
古傾一神色說完暗淡了下去,垂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想要什麼?”長亭不受影響,問道。
古傾一垂著的眼眸忽然抬起,眼中好似有了光澤,有了星星點點的希望,說出的話也是鏗鏘有力,開口道,“我,隻想要一個天下太平。”
“何以不平?”長亭繼續問道。
古傾一不避諱道,“邊界匈奴連年來犯,我西塢戰神常年帶兵,百姓惶惶不安。雖是驍勇善戰,卻到底是抵不住時間的消磨,我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但我也想進一份力。可我現在,卻拿別人的命來為自己續。姑娘你,懂嗎?”
令雨一愣,這古小姐身處閨閣,卻知曉天下之事。
長亭不相信正亦不相信邪,這古小姐心懷大義,不想踩著別人的屍體走路。
古傾一見長亭不語,繼續道,“我想要的天下太平沒有戰爭殺戮。沒有苛政重稅,沒有層層對百姓的盤剝和壓榨,沒有民不聊生和揭竿而起,沒有骨肉分離和老無所依的太平江山!”
令雨垂眼,這都是每個時代要經曆的,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你是誰?”長亭為其添上一杯熱茶,不是問句。
古傾一望著麵前的清茶,道,“古傾一。”
長亭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道,“你是誰?”
古傾一抬眼看著麵前的絕色的女子認真道,“古傾一。”
“你是誰?”長亭不厭煩道。
古傾一放於身前的手緊握成拳,道,“龍傾!”
令雨突然眉頭微皺,好熟悉的名字...!隨即眼睛睜大,看著麵前的古傾一,哦不,她叫龍傾。
令雨放下茶盞,驚訝道,“你就是那個從一出身便得以賜名,前朝唯一的公主?!”
“令姑娘怎會知曉?”古傾一不隻是不是真的不避諱長亭她們,她現在臉上沒有一絲防備,反而輕鬆。
“你的資料屬於皇室機密文案,我在這混的時間也不算短,剛好我朋友就知道。”令雨沒有直接點名是誰。
不過長亭卻是知曉,她口中的朋友除了畫師,有這本事的能有幾個?
龍傾抿了口茶,道,“令姑娘還知道多少?”
“還知道,皇後難產仙逝,在公主出生後的第二天,叛賊湧入,血洗皇宮。後西塢戰神帶兵及時救駕,可也為時已晚,太皇太後仙逝與叛亂之中,前朝皇帝也未能幸免。公主更是失去蹤跡,傳國玉璽也隨著公主的消失而消失。”令雨緩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