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惴惴不安的等待中,手術室的紅燈終於轉綠,手術室的門被打開,趙博士拉下口罩,擦著額上的汗珠,走向迎過來的眾人說:“母女平安,孕婦現在有點虛弱,不要讓她受到刺激,等孕婦轉到普通病房,你們就可以看她了。”
“麻煩您了!”滄月歡喜地點了點頭。
她抬起頭望著手術室出出進進的醫護人員,直到一個被小心包裹著的小嬰孩被抱出來,她才喜笑顏開地湊上前,輕輕地將像羽毛一樣輕的她抱進懷裏,看著嬰兒皺巴巴的臉,眼眶微紅。
歐陽夫婦雖然對歐陽雨纖未婚有子驚詫不已,可看著小小的外孫女,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連忙湊到滄月跟前逗弄起她。
直到醫護人員來將孩子抱走,他們還依依不舍地不想放開。
“誰是病人的家屬?”一位長相甜美的護士看著他們問道。
“我是!”
滄月和歐陽媽媽異口同聲,隨即互看了一眼,笑了笑。
“病人已經轉到普通病房301了,你們可以去看她了。”護士說完就走了。
到了病房,歐陽媽媽一看歐陽雨纖閉著眼睛憔悴蒼白的臉,淚水頓時噴湧而出,她捂住嘴靠著一旁的丈夫,哽咽著說:“這孩子,怎麼都不告訴我們……”
歐陽爸爸歎了口氣,拍了拍老婆的肩膀安慰著她,說:“雨纖孝順,也是怕咱們擔心,你就別多想了,有個小孫女還不夠你忙活?”孩子大了,就有自己的主意。
“……歐陽……”歐陽媽媽流著淚笑看著自己的丈夫,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滄月羨慕的看著歐陽夫婦,慢慢低下了頭,想到自己曾經和丈夫的恩愛日子,心裏一陣酸疼,想到害得她家破人亡的那些人,眼中射出森森寒意。
這時病床上的歐陽雨纖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滄月連忙撲到她麵前,緊張地看著她慢慢煽動者睫毛睜開了眼睛,驚喜地說:“你醒了?哪有不舒服?”
歐陽夫婦也走到病床前看著歐陽雨纖,歐陽媽媽看著一臉迷茫的女兒,心疼地說:“雨纖,醒來就好。”
歐陽雨纖睜開眼睛,眼前陣陣白霧散去,看到守在她窗前的滄月和爸爸媽媽,有瞬間的迷茫,突然似是想起了什麼,手顫抖著抹著平坦下去的肚子,淚水瞬間蓄滿眼眶,她動了動嘴,無助地看著最近的滄月,艱澀地說:“孩子……是不是……”剩下的話淹沒在兩行眼淚中。
滄月心疼地抹著她的眼淚,“孩子沒事,是個女孩,你放心養身體,身子好了才能照顧好她。”
歐陽雨纖求證似的看著自己的父母,見他們點了點頭,緊繃著的心才慢慢地放了下來,看著滄月說:“滄月姐,你什麼時候來了?”
“我一直都在。”滄月強忍著沒告訴她,她就是她的親生媽媽。
“謝謝。”歐陽雨纖虛弱地笑了笑,因為她的存在而踏實了很多,隨即抬眼看著歐陽爸爸扶著明顯哭過的歐陽媽媽,自責地說:“爸媽,對不起!”
“說什麼傻話,好好養身體,女人這月子沒做好就會惹來一身病。”歐陽媽媽紅著眼眶,忍著鼻間的酸意,摸了摸歐陽雨纖的頭發說:“你乖乖地躺好,不要胡思亂想,我去給你燉雞湯。”說完就拉著歐陽爸爸一起離開了。
滄月轉過頭感激地看著歐陽媽媽,點了點頭。
歐陽媽媽一走,歐陽雨纖看著滄月說:“滄月姐,你忙你的去吧,我沒事。”
“我不忙,想在這陪陪你,你好好休息一下吧!”說完,她幫歐陽雨纖撚了撚被子。
歐陽雨纖卻是很累,隱約的感到滄月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卻沒有心力再去多想,就閉上了眼睛。
她剛一閉上眼睛,眼前一片血紅,劉芸滿臉是血的樣子猛然竄上心頭,她倏地睜開眼睛,蹭的做起來,手上的輸液管血色倒流,她驚恐悲傷地看著滄月問:“芸芸呢?芸芸怎麼樣?”
滄月輕輕地壓著她躺下說:“劉芸正在做手術,你急也改變不了什麼,你還有孩子要照顧,我馬上派人去看看。”剛才隻顧著雨纖,她沒顧上劉芸。
“她會沒事吧?”歐陽雨纖淚眼婆娑地看著她。
“會沒事的,相信我。”說完,滄月拿出手機撥通手下的電話,“你帶趙博士去看看劉芸的情況,有問題隨時聯係我。”
滄月剛掛了電話,手機鈴聲又響起來,她看了歐陽雨纖一眼,皺著眉不悅的接通,冷聲道:“什麼事?”
“欣兒!”
一道飽含思念,令她刻骨銘心的聲音仿佛穿越過幾千萬的光年才傳到她的耳邊。
滄月瞪大了眼眸,錯愕,驚喜,懷疑,狂喜漫上心頭,她聽見自己的心那樣的快,仿佛要跳出胸口一樣。
一端的獨孤烈聽不到她的聲音,有些急切地說:“欣兒!我是烈!我沒死!”
“烈……”她遲疑地叫著他的名。
她不是做夢吧?
不僅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兒,以為身故的丈夫也奇跡似的回到了她的什麼……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