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最期(二)(3 / 3)

堂堂文教大臣被殺,殺害犬養毅的冷血凶手遭到以軍法起訴,但是,在審判前,一份由三十五萬人以鮮血署名的請願書被送到法庭,請願書是由全日本各地的同情凶手的民眾發起簽署,請求法庭從寬發落。在審判過程中,凶手們反而利用法庭作為宣傳舞台,“弘揚”他們一片對皇的赤誠與耿耿忠心,激起大眾更多的同情心,呼籲改革政府與經濟。除了請願書之外,法庭還收到另一份求情書,是由十一位新潟縣的年輕人寄來的。他們請求代替十一位軍官一死,並同時附上十一根手指表示他們的衷意。

軍方如此猖狂,從政的噤若寒蟬或立場轉換,而民間也竟然同情刺客,紛紛請願,加上真正的”政黨政治”十幾年的實行結果不如人民預期,於是日本人的思想逐漸統一,軍國主義時代來臨,法院最後果然“從(極)寬發落”,媒體也對殺害首相的凶手關沒幾年就會被放出來表示毫無疑問。對於這個五一五事件的陰謀者日本軍部來,這樣的重案卻有這樣的輕判就是對與軍權對抗下的法製與民主政府更進一步的侵蝕。

人民黨對發生這種事情是非常震驚的,公開行刺本身就是故意殺人罪,團夥行動罪加一等,更不用是軍人來實施這種行動。在中國發生這等事根本無法想象,更不用最終無一人被判處死刑。

隨後日本的“誅”行動屢次發生,公開用死亡威脅的事情更是層出不窮。這次日本又有人製造這樣的輿論,加上日本政府對恐怖主義行動的軟弱反應,這不能不讓李潤石與伍翔宇很直覺的感到一種不同尋常的味道。李潤石當過外交部長,卻不是專門研究日本的專業人員,人民黨的對外主要是歐美,對日本則是打了再的態度。他即便是再懷疑,也不可能真正做出明確的判斷來。

李潤石與伍翔宇作為中國代表也不可能就這麼毫無證據的瞎猜,他們的工作是與日本做機床買賣進行協商。見到了日本首相高橋是清之後,兩位代表並沒有從高橋是清這裏看出什麼端倪。高橋是清好像根本沒有感受到有什麼危險。當然,老頭子已經8歲,看來他根本不在乎會發生什麼。能夠精力充沛的繼續工作就已經是老頭子的極限。

見過了高橋是清之後,就肯定要與日本的政治人物們見麵。北一輝自然是避不開的人。而且北一輝也是能夠提供不少情報的人。果然,北一輝介紹了日本近期的變化。整個來看,日本的經濟恢複也快到了盡頭。如果不能達成與中國的良好關係,從中國得到原材料供應,日本的鋼鐵業就不可能得到發展。現代工業沒有足夠的鋼鐵就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真正的發展。

北一輝還提供了一個很有趣的消息,日本軍部中的統製派竟然在主張對話緩和關係,甚至是達成中日同盟。這雖然是幾年前統製派的龍頭老大永田鐵山提出來的觀點,可永田鐵山竟然真的這麼做了,不能不讓人感到有些意外。

麵對中國代表提出的日本會不會發生暗殺行動的詢問,北一輝苦笑了一下,他用頗為含蓄的語言道:“這裏是日本,搞暗殺是有傳統的。我雖然已經極力約束皇道派,但是皇道派現在越來越激進,提出皇親政的人為數不少。他們竟然真的想讓皇親政,就根本沒想到皇就根本沒有放開過核心權力。我記得中國有句話叫反貪官不反皇帝,他們就沒有明白皇帝本身就是貪官權力的來源。”

見北一輝態度如此消沉,李潤石換了一個話題,“卻不知道北一輝同誌的反封建聯盟的成果如何?”

北一輝苦笑道:“現在反封建聯盟中不夠清醒的看不到出路。夠清醒能夠理解馬克思主義的,幹脆用學到的東西投奔更有前途的勢力去了。整個運動可能就這麼無疾而終。”

“難道日本群眾真的發動不起來麼?”李潤石最關心的就是這個,理論如果不能與群眾運動的實踐結合起來,那就根本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北一輝答道:“日本的反動勢力太強大了,超過了革命勢力。而且日本的所謂革命勢力更多的是民粹,而不是支持民主的。”

也就在北一輝與中國代表們談論著日本局麵的時候,一場陰森的談話在大川周明住處展開的,一些年輕的軍官們與大川周明坐在一起。因為激動這些人精神亢奮,甚至連麵部肌肉都有些扭曲的感覺。

“上次讓高橋是清與牧野伸顯等人逃脫了。這次一定要誅他們,為日本爭取到更好的未來!”一名年輕的軍官惡狠狠的道。而作為主人的大川周明聽了這話之後也是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