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工程兵兵團暫時隸屬於國防科工委之下,國防科工委的主任兼政委暫時由遊緱兼任,所以遊緱以一個無軍銜的女子之身,也掌管了一支強大的準軍事力量。軍委裏頭沒人敢對此三道四,因為這支工程兵兵團不等同於“工兵”,人民黨的“工兵”是戰鬥部隊。而工程兵們則是以去年遊緱親自帶領的那支燒製水泥的部隊擴編而來。這可是遊緱一手帶起來的部隊。
也有些地方民政幹部擔心這些屏障會阻礙以後的航道通行,章瑜直接把人民黨新造的潛水設備給大家看了。這是一種船用潛水設備。潛水員整套裝備裏頭最醒目的是一個手搖供氣機,一個帶著玻璃觀察窗的鐵質呼吸器,以及用絲綢和竹筒製成的供氣筒,有了這套裝備之後,潛水員可以在水下設置炸藥。等合肥戰役結束之後,這三道水下攔截牆就會被炸掉。爆破完畢之後,比較大塊的障礙物會打撈上來用以加固河道,塊的就留在河底。
章瑜對著恍然大悟的同誌們道:“咱們人民黨做事向來講究有始有終。這等事情遊緱書記早就考慮好了。”
對於章瑜的馬屁,遊緱隻是爽朗的哈哈一笑,接著就指揮工程部隊撤離工地。一年多前陳克親自帶隊駕船營救百姓的時候,陳克能夠信賴的忠貞黨員就那麼六七個人。章瑜還當過遊緱的副手,遊緱很清楚,自己現在除了哈哈一笑之外,任何一句話都是多餘的。
人民黨自己講科學,也重視情報收集。他們唯一的擔心就是黎元洪有沒有把當年在北洋水師學堂學到的東西給忘光了。如果黎元洪不講科學強行進軍的話,湖北水軍的船隻必定會擱淺,那隻會耽誤大家的時間。如果黎元洪講了科學,細致的進行了航道測量,他就會乖乖的分兵兩路,人民黨早就張開了口袋等著湖北新軍陸軍自投羅網。
黎元洪無疑沒有把自己的老本行忘記幹淨,先導的測量船很快就報告河底的異常。接到這個消息之後,黎元洪感覺到一種不出不舒服。他知道自己的“老師”嚴複現在是人民黨的高官,這次湖北新軍的軍事行動號稱“剿滅嚴陳匪眾”。
黎元洪親自去前方查看,隻見寬闊的南淝河的水麵上,呈現出一道整齊的水紋,這道水紋把南淝河最窄的地方一分為二。那是河道的水流被橫貫了河道的水底障礙物突然阻擋之後,水流被迫向上流動時在水麵形成的暗流。黎元洪是水軍出身,他更能理解這條障礙物的意義。能製造出幾十米長的一條障礙物,這是何等的組織能力。黎元洪震驚了。
當然了,如果這種震驚被遊緱麾下的工程兵官兵們知道,他們隻怕就會嘲笑黎元洪未免大驚怪。工程兵們不過是用掉了兩千多袋水泥和上千個竹籠而已。兩千多袋水泥在根據地五就能生產出來。編製這些雙層竹籠也不過花費了五時間。作為模具隔板的蘆葦席能反複使用,消耗的時間更短。和這個攻城相比,工程兵們普遍認為自己參與的各種水利項目的建設才是令人頭痛的工作。有豐富的測繪數據和方程式,把水流速度和衝擊力計算一下,簡單的堆積起一條臨時障礙物根本就談不上有多大的技術含量。
麵對這條障礙物,黎元洪卻被嚇住了。他召集參謀們開始商量此事。現在從南淝河到合肥之間,湖北新軍的探子們通行無阻。他們報告的每一個消息都是“找不到有人民黨的蹤跡”,參謀們也不清楚人民黨為何要建成這麼一條障礙物。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有了這條障礙物之後,湖北新軍必須下船步行前往五十裏地外的合肥。這的確需要耗費不少時間,但是船和大部分官船都能夠經過這條水底障礙。也就是這條障礙僅僅阻擋了水軍的蒸汽動力炮船。
“黎大人,兵貴神速。我等來得如此迅疾,想來叛匪們想用這種方法來阻擋我們吧?”有參謀提出了這種觀點。
“你在水下建這麼一條東西,需要多久?”黎元洪問。
參謀立刻啞口無言了,建設這麼一條東西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大人,這條東西隻怕是匪眾早就建成的。而且我們走五十裏路不過是一時間。現在探馬往來如風,不管匪眾怎麼想,占據了合肥城之後我們就可以大有作為。何必擔心這麼一個的障礙呢?”也有性急的軍官如此建議到。
黎元洪雖然心裏頭也是如此想的,但是他卻覺得不能不謹慎。想了好一陣,黎元洪才道:“原地駐紮,先看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