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一種若是迎上便會被絞殺得屍骨無存的錯覺,那些人便被嚇得立馬跑開。他隻會指導禹常皓,其餘人若是不識趣敢靠近,他會毫不留情地出手。
散宜閎還指導禹常皓練習弓箭,在寬闊的池子裏,遊到別人身旁並不容易,若在途中遇到近海之主更是躲無可躲,因此射程遠的武器便極有優勢。
弓箭的操作難度極大,禹常皓整日在碼頭搬運貨物,自譽膂力尚佳,可是初次嚐試竟然拉不開一石的硬弓。
他羞愧地看了大叔一眼,大叔隻是笑,接過他手裏的弓勾了勾弓弦,又交還給禹常皓。
隨後取下武器架最頂端掛著的兩石弓,他從箭囊裏拈起一枚樺木箭,左手擎著弓臂,虎口抵在內側的未豐角片上,隨後將箭尾插入弓弦的箭巢內。
他稍稍調整腳步,同時開口道,“若腳有著力點,則兩腳開立同肩寬,或稍寬於肩,腳尖外展,步法與身法相連,是射學入門的第一要義。”
禹常皓仔細觀察他的每一個動作,大叔的講解比武習要更加詳盡,散宜閎將箭杆放在左手握弓的大拇指上,食指扶穩,他朝草垛轉頭,拉弓的左臂與眉梢水平。
“鉤弦的方式有很多種,但有一種是最合適的,無論是站立靜射,或是移動步射,甚至在顛簸的坐騎背上,都能完美地射出每一支箭,那便是指拇鉤弦法。”
散宜閎一便解一邊演示,“指拇第一關節彎曲鉤住弓弦,食指指腹壓住指拇形成鎖扣,同時食指第二關節側麵與箭杆接觸,給其施加一個橫向的力。”
“切記!握弓要做到以推為主,以握為輔,即握而不死!你的左手與鉤弦的拇指同時用力,盡可能將弓張開,然後箭矢的尖角對準草垛中央,便可以鬆開拇指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那支樺木箭啾地一聲呼嘯而出,像是尖嘯著的遊龍,竟然帶起了獵獵的破空聲。
正中靶心!箭杆沒入草垛將近半尺!
禹常皓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裏所有的武器都沒有開刃,連樺木箭前賭箭矢都隻是木製的,可仍舊能有如此威勢,這究竟是多大的力量。
周圍的人也被這一箭的威勢嚇到,忘記手中的動作,驚愕地愣在原地。
閔俊臣不著痕跡地瞄了一眼草垛,再去看射出這一箭的主人。
散宜閎恰好轉頭,兩道凶橫的目光便在半空轟撞。
“拉弓靠的是膂力不是蠻力。”散宜閎收回目光不再與對方僵持,他換作了溫柔的眼神看向禹常皓,“你來試試。”
他散宜閎不是喜歡顯擺的人,隻是如今他和這孩子走得極近,而閔俊臣對這孩子一直有所企圖。
所以他在和武習的對陣以及方才那一箭中展現了一些本事,希望借此震懾那些心中有鬼的宵之輩。
若是不開眼敢動那個孩子,那就得承擔他的怒火。
散宜閎看到禹常皓發出一聲倒吸聲,視線下移發現那孩子的拇指被鋒銳的弓弦勒出了一道血痕。
他想扯下一條布給那他做個扳指,可是荊棘衫太過堅韌,硬是難以撕扯開來。
他操起那些沒開刃的長劍,使勁割了半晌才割下一條指寬的布,他將有毛刺的那邊朝外纏在禹常皓的拇指關節處。
“你初次涉及弓箭,鉤弦的地方還沒有起繭子,這該死的地方又沒有扳指,心些。”
禹常皓看著他埋頭係布條的動作,心裏升起了一股暖意,大叔頭頂已經有了幾縷白絲,也不知道是這幾日生的還是以前便有了。
聽著他絮絮叨叨的抱怨,禹常皓腦海裏不自覺地想到了禹銘誠。
那個男饒身影漸漸和閎叔融為一體,這麼個在他人麵前凶橫狠厲的男人,在自己麵前,卻溫柔得像是父親。
他禹常皓這一生,還是遇到了很多貴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