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橋的命運到了一個三岔口,企業運行無法維繼,高層一個個決策準確的掐住了企業的咽喉,直至掐的隻剩一口氣。為了讓企業苟延殘喘的病臥,高層經過多方調研、苦思冥想、激烈討論,最後決策,高層以下全體職工分流、留守和買斷。阿橋已經過了出去闖蕩的年紀,老了顧慮多了。分流去哪,留守會怎麼樣,每一個選擇都是賭博。總公司還是很人性化的,畢竟離鄉背井20年,會考慮一部分人分流到家鄉周圍的企業,原話是“不能讓那些在外十多年的人不回家啊”。阿橋激動啊,感激啊,闊別了20年的家鄉終於可以回去了,職工代表大會的通過,開啟了返家的倒計時。20年的宿舍家當,小洗衣機和小冰箱,衣服,生活用品,大包小包有快遞托運的,有搭車捎走的。聲勢浩大,舉國同慶。事情並不是想的那樣美好,總公司一個電話,通知回家的事以後再說,要麼留守,要麼被分到更遠的山區。阿橋心理落差是的他崩潰,信任、信念、信心無不分崩離析。夜晚,阿橋的心裏輾轉反側,當一個人麵對絕望毫無希望的時候,抗爭就會自然而起,對命運的統治感到憤怒。第二天,總公司的大樓下,大門的欄杆一起一降,每個人臉上都映著對生活的滿足,對工作的激情,一座高聳的大樓,是多少人的歸屬。阿橋憑著一股憤恨直接找到了總公司的一把手領導,對他當麵陳述了自己的無奈和困難。

“領導,我叫阿橋,我是分公司的”

“你怎麼找到我的,有什麼事,我很忙,我馬上就要去開會”

“領導,你就不能給我幾分鍾時間嗎,你要是不聽我說完,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你說,你說,別激動,有什麼困難盡管說”

“我是分公司的職工,去那裏已經20年了,現在分公司不行了,你們領導說了可以調到居住地附近的企業,現在怎麼就不行了

“我告訴你,你們的分流安置方案是總公司董事會定的,總公司也很困難,你要理解”

“領導,我父母已經70多歲,身邊沒有人伺候,等到身體不行了,我怎麼辦,你要我理解,你們能理解我嗎”

“總公司真的很困難,不然你可以買斷嗎,外麵的世界很精彩,還可以守在父母身邊,多好的選擇”

“我已經40歲了,在外麵競爭力低,怎麼找工作,咱們公司為什麼招應屆大學生,為什麼不招些40多歲的職工”

領導盯著我,顯然有些動氣。

阿橋接著說“我成家10年,始終兩地分居,至今沒盡到丈夫和父親的責任,現在就連幫我照顧孩子的人都沒有,我們為公司奉獻的夠多的了”

“你奉獻什麼啦,這是你的選擇,你可以選擇辭職,我是給你發工資的”

“當初,你招我們進來的時候,怎麼不這樣說”

“我還有事,你要是有問題可以先找你領導,讓他來找我,不要直接反映,你這叫越級上訪,影響很不好”

領導扭頭就走出辦公室,幾個保安請我出了大樓。

阿橋沒有吵鬧沒有爭執,轉身站在了大樓前一塊泰山石前,這塊泰山石刻著企業進步,員工幸福的文化理念,當初是無比炫目,這幾個字標榜著企業的人性化和歸屬感。此時此景,阿橋倒是領悟出另一種理念,企業退步、員工痛苦。

哎,阿橋用小刀割開了右手手掌,鮮血瞬時流了出來,他走上去將血摸了在了那深刻的企業進步員工幸福的大字上。

嘴裏嘟囔著“我詛咒你們,你們這幫混蛋的狗官,你們沒有一個好下場。詛咒所有分公司,都會遭到我們一樣的待遇。”鮮血浸到了泰山石裏。

第二日,總公司下屬做好的分公司,因施工問題發生死亡事故。

第三日,總公司下屬另一個分公司,因突發大火廠房燒毀傷亡數人,責令停產整頓。

第四日,總公司下屬第三個分公司,發生多人群體中毒事件,全因某領導家人承包的食堂,食材過期,至使職工食後中毒。

連續不斷的噩耗,各種事故死亡好幾千人,總公司領導震怒。

阿橋聽到一個個事故通報,對著天說,現在有困難嗎

下午人事科的領導通知,凡是不想去山區分公司的人員,要寫申請書;想去山區分公司的人員,更要寫申請書。

人群裏議論著為什麼要寫申請書,人事科領導回到“總公司的要求,要麼你去問他們”,人群中沒聲音了。。

為什麼寫申請書,就是所有決定都是你自願的,也是你自己向總公司提出的要求,向總公司提出“我們要求背井離鄉”,“我們要求不給總公司添麻煩”,“我們要求不要把我們當回事”

企業進步員工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