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穀趴坐在無己殿前的青石上,抬頭看向前方站立的七個人。七人皆是玄門德高望重的老一輩,有青穀見過麵的,也有曾經見過但已經記不清的,
站在中間的人,一身布衣,滿頭銀發,好似一棵古鬆——正是她的師父,同時也是玄門翹首門派長白門的掌門,廉贇。
青穀嘴唇微動,周圍眾家之人都沒有聽見她了什麼。但是,她知道,廉贇聽見了。
因為她看到了她的師父眼中出現了一絲動容,嘴角也微微抖動了一下。
她:“師父,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但也隻是一瞬間的動容,青穀終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
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升起,囚靈陣,開始了。
靈識被剝離肉體的過程,並沒有青穀想象中的巨大的痛楚,甚至沒有一絲疼痛。
青穀隻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但是因為感受沒有那麼清楚了,窒息的感覺好像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豈墨堂。
廉贇走後半個時辰,雲流景和蕭雨歇破陣而出。因為不知道陣眼所在,兩人是憑著靈力硬衝出來的,所以都遭到了不輕的反噬。氣血翻湧之下,二饒臉色都不好看。
但他們來不及調息,立即跑進屋內尋找廉子衿。
一進門,便看到了正盤腿坐在榻上的廉子衿。他的臉上也不見一絲血色,並不比無己殿中的青穀好多少。
看到蕭雨歇和雲流景,廉子衿眼中湧現了希望和狂喜。他立即喊道:“師姐,流景,快去救阿穀!”
“可是你……”蕭雨歇和雲流景來到了近前。
廉子衿立即解釋道:“我的靈力被鎖住了,周圍的陣法也是伯父所設,一時半刻解不開。你們先去無己殿,快去救阿穀。”
蕭雨歇和雲流景聞言,不再猶豫,立即轉身向外飛身而去。
當來到無己殿前之時,隻見此處站滿了玄門各家的弟子。一個纖瘦的青色身影懸空而起,被一團光芒籠罩著。
蕭雨歇和雲流景飛身而起,越過眾人來到近前。當看到青穀下方的七個人時,兩人立即臉色大變。
“是囚靈陣!”雲流景大喊出聲的同時,展開赤麵烏骨扇便向其中一人攻去。
但被一柄長劍攔住腳步。
“滾開!”尚未看清來者的容貌,紅黑相間的折扇已經劈下。
此時,所在眾人已經反應過來,不管是否敢上前阻攔,俱都亮出了兵器。
蕭雨歇一劍劈開擋在麵前的兵器,向著入陣的七缺中的一個攻去,卻和雲流景一樣再次被阻擋。
而擋住蕭雨歇的人,正是不周山的大弟子曉寒輕。
蕭雨歇和曉寒輕戰作一團,招招狠辣。
“蕭姑娘,你當真要違抗師命,與整個玄門為敵嗎?”
“與你何幹?”蕭雨歇看也不看曉寒輕,冷厲地回答道。同時使足了靈力,向著對方刺去。
但蕭雨歇和曉寒輕的修為本就差不多,她方才為了破陣又受了傷。所以,想要擺脫曉寒輕的糾纏並不容易……
而方才擋住雲流景的,是不久前才見過的雲流岸。見他一人不敵雲流景,周圍立即有人也加入其鄭
而加入的這幾個人,也是十分熟悉的麵孔。
一年多前,他們曾共赴洢水之畔,除人膝之怪。有不周山的鄢橫波以及清談大會上出風頭的顧念元。
不過一年多前他們是攜手共同抗敵,一年多之後,卻變成了拔劍相向甚至滿心想至對方於死地的敵人。
洢水之畔的那場把酒夜談,到底成為了年少時期一場去而不返的夢境。
……
如此糾纏下去,青穀很快就會性命難保。雲流景心生一計,瞬間轉攻為守。
突然的轉變,讓與其對戰的幾人一時之間有些亂了陣腳。
雲流景看準時機,身形一閃便到了鄢橫波身側,右手呈爪擒住了他的脖頸。
正向雲流景攻來的幾人瞬間有所忌憚。雲流景趁此機會,挾持著鄢橫波來到蕭雨歇身旁。兩人背靠著背並肩而立。
“我拖住他們,你去救人。”雲流景轉頭幾乎和蕭雨歇臉貼著臉,用隻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耳語道:“入陣的七缺中,最邊沿的那人應該是修為最低的。”
看著兩人親密且熟悉的樣子,仿佛對如此親密的動作已經習以為常,曉寒輕眼神晦暗,不辨喜怒。
“雲流景,你這個玄門的叛徒!”
看了一眼怒斥自己的雲流岸,雲流景不做理會。
他的無視,極大地激起了雲流岸的怒火。不顧尚被他挾持的鄢橫波,雲流岸持劍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