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在紙鳶的眼裏,簡直就像是地獄之中的惡鬼衝著她咧開了嘴角。

紙鳶便體生寒,沉默著沒有回答老嫗,她博覽群書,自然知道所謂的“牛氓”這種東西,老嫗說的她其實都是知道的,畢竟,那一場的瘟疫的規模之大,簡直是空前絕後,史書上麵的記載雖然語焉不詳,可是紙鳶從多方麵旁敲側擊,最後卻依舊大致還原了那一長巨型瘟疫的原貌。

“原來,炎帝大人在研究了十多年之後,終於發現那種病毒是沒有辦法徹底消滅的,不過,卻可以轉移,知道怎麼做嗎?”老嫗忽然鬆開了一直和紙鳶掌指相對的那雙手,而後忽然站起了身來。

紙鳶看到這裏,眼中眸光一閃,而後就覺得機會來了,可是她腦海之中才剛剛給身體傳達出想要行動的意念,才發現自己此刻渾身都動彈不得了,她感覺到了自己的手掌和腳都像是不存在了一般,無論她怎麼努力,都動彈不得。

“別白費力氣了,還是靜靜的聽著我講完吧,在別人講故事的時候動來動去,可不是多麼禮貌的行為呢……”老嫗自然是看出了紙鳶的想法,此刻微微一笑,玩弄著自己的手指,平靜的開口說道。

“麵對那生命力極為頑強的病毒,第十一代炎帝大人終於找到了一個人可以解決的辦法,他先嚐試著將病毒轉移到畜牲的身上,隨後又不斷的實驗,最後發現牛類的生物,在病毒的這麼之下堅持的時間最為的長久,於是,炎帝大人又開始了下一步的實驗……”

老嫗說到這樣,又想起了自己馬上就將要完成的那項壯舉,她講再現幾十萬年前的那位炎帝的手法,用“移花接木”的方法來拯救自己。

“炎帝大人找來了一種能夠在動物身上附著著的吸血蟲,也就是我們今天所稱的牛氓,牛氓吸取牛身上的血液,與此同時,也吸收掉了牛身上的一部分病毒,之後牛的身上就會長滿了黃色的膿包,那些膿包之中含有的卻是可以抑製這些病毒,挽救這場瘟疫的一種元素……”

老嫗緩緩的走到柵欄旁邊,認真的注視著紙鳶姣好的麵龐,“現在你該明白了吧?你就要成為那一頭用來提取對於我有利物質的牛,我會汲取掉你體內所有的養分……”

“但在此之前,我會將那一枚蘊藏著我五十多年修煉而來的鬥氣的珠子放進你的體內,等到你的身體將其中的毒素給吸收幹淨之後,就隻會餘下最為精純的鬥氣,那個時候我就會再一次的將我的鬥氣給吸收進我的體內,而你,就靜靜的坐在這裏等候著死亡吧……”

紙鳶直到這一刻,眼中的平靜終於第一次的土崩瓦解了,這是何等惡毒的一個女人啊!自己分明都蒼老的快要死去了,可是為了短暫的延續自己的壽命,竟然理所當然的要用一具年輕的肉體、一條年輕的生命來犧牲掉,用來成為她那具醜陋皮囊的養料。

紙鳶即便手腳不能夠動了,可是身體卻還是情不自禁的顫抖著,她這倒並不是害怕,而是憤怒!

“悖倫敗德!你即便能夠在活上幾十年、幾百年又能如何?你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出了這天牢你又能夠去哪裏?你又可以做什麼?你隻是一隻卑微的、該死的陰溝老鼠罷了,就憑你,也妄想追尋光明?!”紙鳶破口大罵,每一句都直接戳到了老嫗身心上的痛處。

“給我閉嘴!”老嫗一巴掌扇在了紙鳶素白潔淨的臉龐上麵,巨大的力道直接在紙鳶的臉上打出了一道深深的五指印記,紙鳶的腦袋隨著慣性力量偏了出去,而後又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可是,即便是這幅慘狀,紙鳶卻依舊在笑著,笑得那麼的痛快、那麼的酣暢淋漓,就仿佛看到了這世間最好笑的一幕喜劇。

“怎麼了?是我戳到你的痛處了嗎?哈哈哈哈,我說的可沒錯,你不就是一隻肮髒、卑劣、齷齪,還醜陋至極的陰溝老鼠嗎?你這垃圾”紙鳶直視著老嫗,用力吐出了罵人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