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饒是以紙鳶那強大的意誌力都差點忍不住要嘔吐出來了。
隻見在那老嫗的肚皮之上有著一道道長短不一的疤痕,像是一隻野獸的獠牙一般,縱橫分布著。
這都還算好的,最令紙鳶感到惡心的就是那老嫗皺巴巴的肚子,在其上有著一個很明顯的拳頭大小凸起,就像是一座小山丘一般、而且它還並不是靜止的,而是一直在裏麵動來動去。
隨著它的移動,老嫗肚子上麵的皮肉就跟著那東西不斷的起伏著,看起來詭異而又可怕。
“很惡心對吧?這東西就是那九死一生丹,到今天為止,它已經陪伴了我五十年的歲月了,算是我的一個好夥伴,在這寂寞淒涼的漣漪之中,唯一陪伴著我的東西,就是它了……”老嫗伸出自己皺巴巴的一隻手,而後溫柔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正在撫摸著自己肚子上麵的那一個凸起。
她用沙啞的聲音開口說著話,可明明是一番深情的告白,可是紙鳶卻不知為何,在其中覺察到了深深的殺意和濃濃的憎恨!
“現在我的一身修為都在這東西的上麵,同時,也正因為這東西的存在,你才會發現我分明鬥氣強度突破了藍階,可是卻根本沒有辦法調動,我幸幸苦苦積攢了五十多年的鬥氣,卻被這小小的一枚丹藥給盡數搜刮而去,這東西,折磨了我整整五十六年!”說到這裏的時候,老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模樣。
紙鳶聞言,心中也是有著濃濃的震撼和同情產生。
這該是何等殘酷的一種折磨?獨自一人被關在一座暗無天日的牢籠之中,看著自己的身體內部的營養被一顆珠子一樣的東西當作汲取養料的地方和棲居之地,每日每夜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吸取著自己幸苦修煉而來的鬥氣和生命力,蠶食著自己的肉體和精神。
眼前的這個老者,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活過了整整五十多個年頭,紙鳶隻覺得一陣不可思議。
連這樣給人的折磨都璀璨不了她的精神,都了結不了她的性命,這個女性未免頑強的有些太過可怕了。
突如其來的,紙鳶腦海之中忽然閃過了一種想法,而後她猛地看向了老嫗。
“前輩剛才說這顆珠子裏麵有著您全部的修為和生命力,那麼你既然不能夠動用自身的修為,待會兒又該怎麼傳功給我呢?”紙鳶一語中的,直接問出了這件事情的本質。
老嫗聞言,也是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舒瑾能夠在這個時候問她這麼敏感的問題。
她本來還以為,任何人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心智都應該早就已經被那即將到來的絕世修為給衝昏了頭腦才對,可是紙鳶卻依舊冷靜的可怕,眼眸之中就連一絲一毫的灼熱之色都不曾出現過。
“真是個棘手的小女娃啊……”老嫗心中默默的哀歎了一聲。
而後她依舊麵色平靜的開口,“這自然再簡單不過了,我飛霞門幅員雖然算不上最遼闊的,可是宗門內部大大小小的秘典還是有很多的,就比如那”移花接木“之術,就可以做到我剛才所說的那一點……”
“哦?怎麼個移法?又怎麼個接法?前輩能夠和晚輩我仔細的說一說嗎?”紙鳶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她這樣一直喋喋不休,待會兒要是引起對方的反感,那可就有些劃不來了,那樣最後就適得其反了。
可是令紙鳶沒有想到的是,那個老嫗聞言,竟然也沒有多麼的生氣,反而依舊在好言好語的和她解釋著,這就令得紙鳶心裏越來越狐疑了。
這老太婆究竟是怎麼回事?明明是她即將要把她大半生修煉得來的修為贈與自己,可是那神態卻好像還是她自己得到了莫大的便宜一般,即便紙鳶現在囉哩囉嗦的問個沒完沒了,老嫗卻依舊細心的給她解釋個不停,這就有些奇怪了。
“絕對有問題……”紙鳶無意之中撇見了老嫗眼眸之中那一閃而逝的陰翳之色,心中暗暗的提醒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