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1 / 2)

紙鳶緩緩的向著煉獄天牢走去,眼前這座古老的城池曆史極為的悠久,雖然比不上三月城,可這座天牢同樣是在新月帝國建國之初就已經存在著的了。

煉獄天牢整體的外觀像是一隻低伏著身子,時刻在磨牙吮血等待著時機的野獸。

天牢整體由盛產於新月帝國北部的黑紋花崗岩構築而成,不同於一般的花崗岩,黑紋花崗岩在新月帝國的極北之處,經曆過了風吹日曬,冰天雪地,其堅韌程度,完全可以比肩鋼鐵,所以這座新月帝國最為古老也是最為龐大的監牢還有一個小眾的稱呼,就叫做“鋼鐵叢林”

自這座監牢有曆史開始,能夠憑借一己之力自己從這裏麵逃出生天的犯人就隻出現過一個,那就是飛霞門當年的開宗老祖,飛霞真人,那個時候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被關在這個裏麵去,不過想那飛霞真人武功修為蓋世無雙,最終依舊可以打破長久以來的魔咒,逃出生天。

紙鳶伸出柔弱細嫩的指尖,而後輕輕的觸摸了一下那冰冷呈昏暗色澤的牆壁,一陣涼意迅速的傳來,通過指尖而後一刻不停的到達了她的內心深處。

“這哪裏是監牢,這分明就是地獄啊……”紙鳶喃喃自語,眼眸之中有著深深的憂慮和憐憫之色。

憂慮是因為她擔心著自己那個救命恩人的安危,她想要報恩,若是沒有舒城,她而今恐怕都還在做著這個世界上最為低賤和卑微的活計。

憐憫則是因為她覺得那些被發配到這座牢獄之中的犯人,根本就沒有明天可言,他們在牢獄之中度過的每一天都可能是他們生命之中的最後一天。

紙鳶是一個從小就經曆了世態炎涼的人,她能夠比旁人更敏感的察覺到這個世界的淒涼和無助。

她一生唯一不缺的就是經曆,還小的時候就什麼事情都做過,都嚐試過,日子無聲無息的在她的指尖流逝,新的一天開始卻依舊是在無休止的重複著,她的生活根本就沒有新意可言,有的隻是卑微和卑賤。

紙鳶悄悄地轉身,而後四處望了望,發現那些守衛們多數是在睡覺,少部分現在去吃午飯了,這真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她來到新月皇城這麼多天了,還一次都沒有近距離見到過舒城,也一句話都沒有和他說過。

她很想要見對方一麵,哪怕現在舒城已經很有可能不記得她這麼個人了。

可是……紙鳶淡淡的眉毛輕輕的皺了皺,她有些猶豫了。

待會兒她要是真的見到了那個男人,她又該說些什麼呢?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自己當初沒有來到新月皇城的時候,分明迫切的希望來見他一麵,可是真的當自己距離他近在咫尺的時候,千言萬語卻又不知道該用哪一句來開頭,相見時的表情又該用哪一種呢?

人就是這樣的複雜、就是這般的心機深沉,見個麵而已,為何自己要想那麼多,思前度後,待會兒還不一定能夠見上一麵呢?

紙鳶搖了搖頭,努力甩掉了腦袋之中的那些猶猶豫豫,這些事情嗾使等見麵之後再考慮也不遲的,自己現在想那麼多幹什麼?

她從自己的懷裏摸出了一個小瓶子,而後從自己的頭上倒了下去。

一層層淡灰色的霧靄開始浮現,不多時,就將紙鳶的整個身形都籠罩在了裏麵。

那是南域苗疆之地的一種特殊藥物,紙鳶別的不會,鬥氣修煉方麵也沒有什麼天分,唯獨在製藥方麵,她懂得很多很多,原來她還沒有這種感覺,可是這一次到了新月皇宮之中,這種感覺卻突然變得尤為深刻了。

前段時間,她現在暫時效忠的那個新月太子王思達,將她給安排在了皇宮之中的太醫閣裏麵暫時居住,王思達事先自然已經和太醫閣裏麵的那些管事之人打好了招呼,而後紙鳶就到裏麵去暫時居住了,隨時等候著王思達的吩咐,聽候差遣。

那些老太醫每個人都擁有無數的錦旗和皇帝賞賜的勳章,每個人都端著一副大架子,可是真正擁有高超醫術的卻沒有幾人,不,應該說是一個都沒有。

他們將一些粗活重活都交給了紙鳶打理,比如將一些質地堅硬的藥材給研磨成粉末、比如每天熬煮一定量的藥汁,甚至有的太醫還會讓紙鳶來給他們按摩推拿。

也就是在那一段時間裏,紙鳶才知道了這些人的醫術真的糟糕透頂,連自己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她有些不明白,為何這樣的酒囊飯袋卻是能夠安逸舒適地生活在這座深宮牆院裏,在這名利場之中左右逢源、如魚得水?

她本分的做著那些人給她安排下來的事情,任勞任怨,一句多餘的話語也都沒有,簡直就像是一部機器,而且這部機器還異常的好使,那些老太醫都喜歡這個女子……

不過卻絕對不是那種包含了憐惜和心疼之意的喜歡,而是那種可以呼來喝去的成就感所堆砌而成的喜歡,紙鳶什麼話都聽、他們要求她做任何事情她也從來都不曾反駁過一句,就那樣任憑那些老家夥差遣和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