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奕的這一份毫無保留的信任實在叫於浩然百感交集、不能自抑,他顫聲道:“容兄如此待我,而我方才卻……”
容子奕不叫於浩然繼續說下去,抬手為他拭一拭眼角,道:“不過關心則亂罷了,我明白。若是異位而處,恐怕我也會如此也未可知。”微微一笑,他接著道:“說來我們也有多年沒有打架了,今日你倒盡興,我卻還沒上手。”
於浩然複伸手輕捶一下容子奕,道:“連上這一下,讓你打回來十倍便是。”穩一穩心神,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道:“怎麼,還不願和我說真的?”
見於浩然似是終於回複了平靜,容子奕揪緊的心亦終於鬆馳幾分,誠實答道:“是今夜。”
於浩然望住他,複問道:“你打算如何?”
容子奕垂目苦笑,不自覺地伸手理一理衣擺,答:“不過應召罷了。”
於浩然知容子奕心中不願,雖知當是徒勞,仍問了一句:“果真別無他法?”
容子奕抬首一笑,回望住於浩然,不答卻道:“那顆鳳凰丹你且收好了,我必會助你如心中所願。”
於浩然心中大動,以笑掩淚,道:“你的命也留好了,我必會助你如心中所願。”
容子奕聞言一驚,道:“你怎知我曾一心求死……”
於浩然又是一拳捶到容子奕胸口,道:“你當真我愚鈍若此?莫名與我斷交,又多番違逆殿下,我初初雖是中了你的計的,卻也不至於久久不悟,否則又怎會借生辰的由頭去找你。”說著他麵色一黯,“隻恨彼時自身難保,不能為你解憂,如今則更是,隻為你添愁罷了。”
容子奕搖搖首,道:“非也非也,如今你我二人同行一道,想必如願之日不遠方是。”
二人相視一笑。
從密室出去,回轉至小樓中,在廳中急得團團轉的月白甫一見容子奕眼中的淚便搖搖欲墜下來,咽聲道:“主子可算回來了,倒叫奴婢好找。”說罷眼神瞥向於浩然,竟淩厲似刀削一般。
容子奕微微挪一挪身,擋住月白的視線,道:“叫姑姑擔心了。”將月白拉至一側,容子奕輕聲將前因後果簡要地向她敘了一敘,隻不過瞞住了自己初初不肯告知他二人召幸實乃十六的用意及將於浩然的行徑美化為他已知十五之夜或有危險故而代之。
月白亦是個知錯就改的,聽了容子奕所言便行向於浩然麵前施一禮,道:“原來於公子做這些皆是為了回護我家公子,奴婢卻以小人之心揣測公子,實在羞愧,還望公子見諒。”
聽了月白這席話,於浩然立時明白容子奕必是為自己編排了好話給這忠心的女婢聽,便亦回一禮道:“於某昨夜確然冒犯了姑姑,還求姑姑諒解。”
月白機敏道:“於公子說笑了,昨夜奴婢照常服侍了主子便去睡了,倒未見過公子。”
容子奕對月白的懂事很是欣慰,而月白對被弄的一塌糊塗的喜服很是頭疼,急急領著山花幾個去重新布置今夜需用的喜物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