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的事?”這個真相讓周柏帆大吃一驚,自己從來沒有聽誰講過。夏若茗說:“也許是報應吧。”
“媽,您怎麼知道這件事?”周柏帆問,夏若茗說:“你還記得自己當年犯的那個錯嗎?”周柏帆回想著,他睜大了眼睛,眼裏不僅是吃驚,還有恐懼:“您的意思是,當年妤緋流產的孩子是我的?”
夏若茗點點頭,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下來:“那年,我聽說你父親救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懷孕了,被打得流產,之後,我尋著你給我的地址見到蘇妤緋,她臉色慘白,不收補償,我心裏愧疚,忽然想起被你父親救的那個女孩,想去幫幫她,意料之外,打聽到,這個女孩竟然就是妤緋。”
“所以您早就知道?”周柏帆痛苦地掩麵而泣,難怪,多年後第一次見麵,她對自己父親的感興趣程度比對自己還高,難怪,巴不得跟自己老死不相往來的她竟然答應自己給自己的父親過生日,難怪,那天,她對著父親的遺像說自己會努力看看,指的是這件事。夏若茗點點頭,摸著周柏帆的頭,周柏帆擦去淚水,自嘲地笑道:“所以我是最後一個知道。”
“柏帆,最後一個知道並沒有什麼,我也一直相信你們隻要努力,沒什麼坎兒過不去。”夏若茗給周柏帆鼓勵打氣,周柏帆擦幹眼淚,起身:“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周柏帆回到家,差不多8點,一進門,蘇妤緋筆直筆直地坐在沙發上,目光無神地盯著前方,周柏帆上前問:“怎麼還不休息?”
蘇妤緋看著周柏帆:“我有話對你說。”周柏帆心疼地看著蘇妤緋,在她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道歉:“對不起。”
“你不用說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蘇妤緋看著周柏帆,笑得燦爛,“我想通了,既然努力沒用,就別堅持了。”
“什麼意思?”周柏帆反問,心中沒來由得害怕,他愣愣地看著蘇妤緋,妤緋將茶幾上的幾頁紙遞到周柏帆跟前,平靜如水地說:“今天我找了律師擬了這份離婚協議書,你看一下就簽了吧。”周柏帆不可思議地看了蘇妤緋一眼,接過離婚協議書,認認真真地翻著,忽然笑出了聲:“你列的這份離婚協議書,怎麼虧得都是自己?生意可不是這麼做的。”
“生意?”蘇妤緋不理解這麼嚴肅的事情竟被他如此當玩笑開,她有些生氣道:“看完了就把字簽了吧。”
“如果我不簽呢?”周柏帆饒有興趣地問,現在他知道了一切,說什麼也不會簽,竟然想去逗逗她。蘇妤緋無言以對,將離婚協議書扯了過來:“那你今天再想想,明天再說。”說完起身準備離開,周柏帆重新將蘇妤緋拉到座位上,溫柔似水:“吃晚飯了嗎?”
“吃了。”蘇妤緋將離婚協議書放進抽屜裏,“明天什麼時候想好了把字簽了。”蘇妤緋不忘提醒一句,周柏帆湊近蘇妤緋,附在她耳邊說:“我什麼都知道了,所以說什麼我都不會簽字。”
“知道什麼?”蘇妤緋輕輕推開他,周柏帆起身,拿起桌上的一袋中藥,津津有味地喝著,他給妤緋也拿了一袋說:“既然要努力,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
蘇妤緋沒有去接中藥,有些事,不是一袋中藥就能解決。周柏帆一口氣將苦澀的中藥喝完,將袋子扔進垃圾桶內,收回遞中藥的手說:“我先去洗澡了。”
妤緋看著周柏帆進了浴室,他今天說得一些話有意無意地透露出那件事的真相,可那件事隻有自己跟幾個認識的人知道,應該沒有其他人了,妤緋想了一會兒,理不出頭緒,拿起桌上的中藥乖乖地喝著。
周柏帆走出浴室,無意中瞄見垃圾桶裏多了袋空著的中藥袋,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妤緋洗好頭走出浴室,頭發上還滴著水,周柏帆看著蘇妤緋此時麵容,想起他們真心交付的第一次,狹小的房間,清醒的兩個人,他向蘇妤緋走去,將妤緋的頭發吹幹,春情蕩漾,妤緋理了理頭發說:“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周柏帆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鍾,才九點半,他笑著說:“時間還早。”蘇妤緋抬起頭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周柏帆佯裝不知,轉移話題說:“既然要努力,不是隻喝喝中藥就可以。”妤緋回過神來,她知道他話中的另外一層意思,臉瞬間紅了起來,低著頭,周柏帆笑,每次遇到這件事,她仍舊緊張得像個不經人事的少女。
周柏帆二話不說將蘇妤緋打橫抱起,放在柔軟的大床上,溫情脈脈地看著她說“每次你都很緊張,負擔不要太重,認真感受彼此的心。”蘇妤緋垂下雙眼,環住他的脖頸的手不自覺地握緊,周柏帆埋進她的脖頸輕聲問:“不是真的想跟我離婚是不是?是不是怕讓媽失望,怕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