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一過,周柏帆與蘇妤緋搬入了新家,離妤緋的店更近了,下了樓,走過一條街就到了,房子裏的家具,周柏帆都必須經過蘇妤緋的意思,蘇妤緋站在門口,看著嶄新的房子,有些恍惚,周柏帆將蘇妤緋拉進屋內,說:“還滿意嗎?”
蘇妤緋愣愣地看著周柏帆,微微點點頭,問:“把媽媽也接過來吧。”周柏帆歎了口氣說:“我提了,但是媽說自己在老房子住了一輩子,那裏有太多她的回憶,她不舍得離開。”
蘇妤緋沉默了,她隻當一個人的孤單,周柏帆安撫她說:“這裏離媽媽家也不遠,我們經常回去看她。”
“嗯,也隻能這樣了。”蘇妤緋撫摸著餐桌,像參觀一件藝術品一般打量著房子,周柏帆嘴角含笑,看來,她是滿意的,周柏帆牽過蘇妤緋的手說:“來,給你看一樣東西。”蘇妤緋仍有周柏帆牽著,周柏帆把她牽進主臥,來到主臥的陽台:“這裏可以看到江景,也是看煙花的好地方。”
“煙花?”蘇妤緋不解,周柏帆解釋:“我聽說,政府已經明令禁止人民放煙花,但是每年過年,這裏會放一場約5分鍾的煙花,咱們小區,正好是觀賞煙花的好地方。”蘇妤緋點點頭,說:“那麼今年,我們就可以看到了。”
“對。”周柏帆笑著說,蘇妤緋看了遠景一眼,二十幾樓的高度,視野就是好。
一個星期才把新家打掃幹淨,蘇妤緋擦著額頭的汗水,將垃圾清理幹淨,晚上,夏若茗拎著一袋黑乎乎的東西進門,周柏帆坐在沙發上看著書,見母親過來,趕緊迎了上來:“媽,您來怎麼不說一聲?”
妤緋聽聞夏若茗來,從廚房出來問:“媽,晚飯吃了嗎?我給你煮碗麵。”
“不用不用,我已經吃過了。”夏若茗笑著說,“我今天來給你們送點東西。”說完,把一袋東西往桌子上一放,蘇妤緋脫下圍裙出了廚房,問:“這是什麼?”
“中藥,調理身體用的。”夏若茗說,他們結婚大半年了,一點動靜都沒有,雖然自己知道妤緋的身體,但是不能不聞不問,總得帶著些希望。妤緋愧疚地低著頭,周柏帆急忙打圓場說:“我們還年輕,不用太著急。”
“你不懂。”夏若茗心疼地看著蘇妤緋,“妤緋,答應媽,每天一包,還有你,你也喝,這是我特意找老同學開的,她是老中醫,開的方子絕對沒錯。”
周柏帆看著中藥,不忍讓母親擔心,應了下來。夏若茗跟這對小夫妻聊了一個小時便回去了,留也留不住。周柏帆洗好澡從浴室出來,見蘇妤緋在喝母親送來的中藥,感動地說:“謝謝你,妤緋。”
妤緋一口氣喝完,說:“給,你也喝一包,不要辜負了媽的好心。”周柏帆接過中藥,遲遲不開封,自己最討厭喝得就是中藥了,他看著桌子上的一大袋,有些難以理解:“其實媽沒必要這麼做,你跟我身體這麼健康,懷孕是遲早的事,沒必要急於一時。”
“周三,”蘇妤緋嚴肅地看著周柏帆,“我們在一起快一年了,你……”難道不懷疑什麼嗎?這句話蘇妤緋咽了回去,比起逞一時之快,蘇妤緋更關心周柏帆的心情。
“才一年。”周柏帆倒是很樂觀,蘇妤緋把周柏帆的中藥拿過來,打開,自己喝了下去,周柏帆搶過中藥袋:“妤緋,這是藥,你當水喝呢。”妤緋被中藥嗆到了,其實這一切跟周柏帆並沒有關係,一切都是自己的原因,自己卻不敢說出口。
“我先去洗澡了。”蘇妤緋起身,往浴室走去,周柏帆看著手中的中藥,無奈,仰頭喝下。蘇妤緋洗完澡,看見茶幾上空的中藥袋,眼眶一紅,忍住欲奪眶而出的眼淚,走進臥室,周柏帆認真地看著書,自從他們結婚以來,自己的習慣被周柏帆模仿著,這個習慣周柏帆竟然堅持下去了。
蘇妤緋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周柏帆根本無心看書,她一進來,自己就感受到了她的低氣壓,卻不知道這股低氣壓來自哪裏,周柏帆將書放下,關了燈,從身後抱住蘇妤緋,輕聲說:“妤緋,很多事卻是著急卻不會如意,所以我們慢慢來。”妤緋一動不動,周柏帆將她掰過來,黑暗中,他看不見蘇妤緋落淚的雙眼,手指無意間觸到那片濕熱,他擔憂道:“怎麼哭了?”蘇妤緋擦去眼淚,去年,她對著那張照片,說自己會努力的那股堅定還在,這麼久過去了,她已經很努力了,卻依然沒有動靜。
當夏若茗送來那袋中藥時,她慌了,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這一刻,輪到周柏帆慌了,他憂心忡忡地再次問了句,妤緋回答:“沒事。”啜泣之聲在安靜的暗夜中異常明顯,周柏帆將蘇妤緋緊緊摟進懷裏說:“我替我媽跟你道歉。”
“跟媽無關,”蘇妤緋往周柏帆的懷裏蹭了蹭,這一刻,她需要依靠。
次日,周柏帆下了班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去找了夏若茗,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妤緋有事瞞著自己,自己不敢開口詢問,隻好來找母親。夏若茗聽聞周柏帆的來意後,左右為難,她絞著手指,既然妤緋自己不願告知,自己怎麼好將她的不願說出來。周柏帆起身說:“媽,您在猶豫什麼?”夏若茗看著麵前焦急不安的兒子,歎了口氣說:“算了,我不管了。”夏若茗坐了下來,看著周柏帆,滿眼心疼:“妤緋她曾經流產過,醫生說她可能懷不了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