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
T市郊外一處廢棄的倉庫,生鏽的大鐵門緊掩著,周圍都是綠油油的植被,平常連老鼠都不敢在這裏逗留,蜘蛛網點綴著倉庫的外圍,讓它看起來比原本的樣子還要悚然幾分。
空氣裏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時不時傳來男人的悶哼聲,塵土飛揚,沒入鼻腔,弄得慕念勳喉嚨有些微癢,他蜷縮在滿是灰塵的倉庫裏,身下是堅硬的混泥土。他的雙手雙腳被綁住,他費力地掃視著周圍,破舊的木板和亂七八糟的雜物毫無章法地堆砌在這個房間裏,整個空間昏暗無比,隻有高處一個通風口透著絲絲光線,這裏沒有電燈,他隻能借著燭光才勉強看清站在他身前的人。
“咳咳……”貼著地麵的臉頰不知不覺已經出現大大小小的淤青,還有很多地方破了皮,他的鮮血從這些地方爭湧而出,他咳嗽了幾聲,吹出的氣流卷起地上的灰塵,又飄進了他的喉嚨。
他又忍不住咳嗽起來,一大口鮮血毫無征兆地流過他的喉嚨,洗禮著他的口腔,這樣也的話喉嚨會好受些吧!昂貴的燕尾禮服上有許多新的殘破口,每處破口都浸著殷紅濃稠的血液,烏黑的頭發已經被自己的血液黏在一起,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何時惹了誰,他們以夏玉薰為借口將他騙了出來,綁架他如果是為了錢,怎麼會對他下這麼重的手?現在不知道他的傻薰薰是不是還安好,想到這裏,他的內心又苦澀起來。
“嗬。”此時黑衣人中走出一身高定西裝,打扮細致的男人,他眉眼彎彎,看到慕念勳蜷縮在地上,笑容將他的臉堆滿,在這昏暗的燭火下,看起來格外猙獰,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眉頭緊擰的女人。
“李銘風,劉……”慕念勳努力睜著眼看清來人,眼睛已經疼得令他煩躁不已,卻沒有力氣將自己內心的怒火發泄出來。
“嗬嗬,我們慕少即使在這麼狼狽的情況下,也能帥我一臉啊!怪不得昭夏集團的千金宋氏集團的老板娘夏玉薰對你念念不忘呢!”李銘風將夏玉薰的身份搬出來,不就是為了諷刺他嗎?
慕念勳完全聽不進他的假意吹捧,腦子裏全是夏玉薰的安危。
“夏玉薰呢?”慕念勳費力地瞪著他,汙穢不堪的臉頰盛滿了怒火,除了那雙眼,他周身沒有一絲氣勢,又怎麼能嚇到眼前有恃無恐的男人呢?
他有氣無力地問道:“你把她怎麼了?”
“她呀!”李銘風蹲下身,笑意盈盈地盯著眼前的慕念勳:“在來救你的路上呢!”
“你……你到底想怎樣?”
“啊?”李銘風假裝茫然的樣子,隨後眼神變得幽怨起來:“拜你爸所賜,激化了趙恩慧,讓她不顧一切成立昭夏集團,目的就是摧毀慕光國際……”
“你胡說……”慕念勳打斷他的話,身上的傷口傳來一陣一陣的痛感,正在慢慢將他的意識裹入腹中。
“聽我說玩嘛!”李銘風嗤笑:“趙恩慧摧毀慕光國際,隻是為了幫夏玉薰報仇而已,你說可笑不可笑?當初那麼討厭夏玉薰的一個人,竟然會這麼在乎她?哈哈哈,這世界真是奇怪……啊哈哈……”
慕念勳每說一句話,便會扯動身上的傷口,喉嚨的腥味讓他有些反胃。他懶得搭理這個笑得瘋狂的男人。
“你說她為什麼會在乎夏玉薰?”李銘風又問了一句,苦笑:“現在居然要把昭夏集團送給夏玉薰,珍蘭還在昭夏的肚子裏呢!你說她為什麼不考慮考慮我的感受?”
“咳……”慕念勳有些疲累,強撐著意識不讓自己沉睡,心裏默念著夏玉薰不要來救他。
“我得不到昭夏……”李銘風的臉突然變得很憂傷:“我不能任由昭夏落到宋卿皓手裏啊,不然我怎麼對得起我死去的父親?”
傻薰薰,不要來救我,求你了,不要再管我了,求求你忘記我,老天爺,求你讓夏玉薰忘了我,我把命給你,換她一個簡單的幸福吧!躺在地上的慕念勳完全沒有搭理李銘風的意思,任他在那發瘋發狂,他隻想許夏玉薰一次安穩,他的心願就這麼一點點,不要再剝奪他這一點點希望了好嗎?
兩個人明顯不在同一條頻道上。
李銘風看著垂著眼流淚的慕念勳,不由得有些好笑:“你也有今天啊!誰讓你是夏玉薰最愛的人呢?誰讓你爸這麼討厭呢?不然我也不會把你傷成這個樣子,哈哈哈……不綁了你,就引不出夏玉薰,那我就更難接近宋卿皓了不是嗎?不傷了你,我怎麼對得起你爸爸?”說完又是一陣狂笑。
站在他身後一直沒有開口的劉喜莎聽了他的話,才明白他的目標從來都不是夏玉薰和慕念勳,而是宋卿皓。是啊,就算趙恩慧把昭夏給夏玉薰,也隻會是宋卿皓來接手,隻要宋卿皓一死,夏玉薰便孤立無援,昭夏集團保住了,如果他想通過夏玉薰得到昭夏集團,那這樁綁架案的替罪羊會是誰呢?毫無疑問會是她劉喜莎,很可能最後警察得出的結論就是她劉喜莎因愛生恨刺殺了宋卿皓,畢竟他還有一個幫手是錢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