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去了老園子,那兒的一切如昨,荒草淒淒,不過塔瞻的屋子很幹淨,是誰來打掃了呢。正疑慮此事兒的時候,穆占進園子裏來了。
我向他打招呼。
“穆占,這屋子是你打掃的嗎?”我說道。
“是,我經常過來看看,屋子沒有人打掃不行。”穆占說道。
“謝謝你穆占。”我說道。
“謝什麼呢,應該的。”穆占說道。我和穆占找來工具打掃了塔瞻的屋子和大書房。那兩位不知道該幫忙,還是不說話。
弘晊終於能明白我生他氣是為何了吧。我穿著粉色繡牡丹的馬甲,牡丹花履。
“楚彩,你過來。看你,泥猴兒一樣。”弘晊拿出他的手絹兒給我擦臉上的灰。
我紅著臉,低著頭。不說話。
我跑開了。記得老園子裏有幾棵毛桃樹,我看今年接了很多毛桃兒。我爬上樹摘毛桃兒。小小的毛桃兒綠綠的,但是已經熟了。我把它們放到下擺兜起的地方。摘了好多。可是下去的時候卻不知道怎麼下去了。這桃樹可是有年頭的老樹了。有些高。
“有人嗎?我在這兒,我是楚彩。”我喊著。
過了一會兒,他們來了。
“你爬那麼高,看摔著。”弘晊說道。他過來讓我往下跳,他接著我。我一狠心,閉著眼跳下來。落在他軟軟的懷抱。烏雲珠要是能看到的話就好了。我最想讓烏雲珠看到了。可惜她看不到了。她死了。
“爬那樹上去幹什麼?”弘晊問我。
“奴婢想用這毛桃兒的核兒做些好玩兒的東西。”我說道。我扯下我的帕子,用帕子包好了毛桃兒。抱著包袱。
“你呀,就是不老實。笨死了。”弘晊說道。
鄂倫雲和穆占看著我很驚訝,因為他們還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女人吧。上躥下跳的猴子似的。
“楚彩,你想做什麼小玩意兒。”鄂倫雲說道。
“不告訴你。”我做個鬼臉兒跑開了。
走到惠亭好像色赫圖氏和綺羅在那兒喝茶,觸景生情。我向那個亭子揮揮手。不知道她們還活著嗎。水麵上的水鳥正歡暢,這個美麗的秋日。物是人非。塔瞻和福柔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住。落花流水,逝者如斯。
晚上我回到王府,去了皇太妃的屋子,太妃很開心,我給太妃帶去了小毛桃兒,她嚐了嚐說好吃。當然好吃了。我最喜歡的,外表青澀的毛桃兒,裏麵卻是紅的,很甜,很有滋味兒。
太妃屋裏有四個丫鬟,四個小丫頭,倆嬤嬤,倆小太監。不過我發現太妃屋裏的丫鬟都異常的妖冶豔麗。
“太妃,奴婢見你這屋裏的丫鬟怎麼這麼耐看。”我說道。
“還不是烏雅汗,珠赫那些個人怕把她們放到自己房裏讓王爺看著不放心,所以就都送我這兒來了。這幾個小妖精呀,我可不喜歡,可是楚彩,你說我這個老太婆能說什麼呢。”太妃說道。她是這府上除了太皇太妃地位最高的人,但是那些個諂媚的人隻知道去哄瓜爾佳氏了。因為那個人才是王爺的親生母親。連下人們有時還欺負太妃,我氣不過。我覺得她們都是狗眼看人低。
我吃著小毛桃兒。想著可以用毛桃兒的核做好玩的掛件兒和手串,還有佛珠。我給容熙寫了信,因為天晚不便出門,所以讓太妃的小太監去跑一趟,讓容熙求德林,給我弄套做手串的工具來。
我讓那幾個小丫頭把我摘的毛桃兒都吃了,核兒留下,洗淨拿出去晾幹。
第二天一大早,德林就派人給我送了一套工具。有磨桃核兒的砂石。鑽眼兒的手搖打眼兒機,打磨用的砂紙等等,一應俱全。我寫了便條給德林,表示感謝。
吃過早飯,王爺來給太妃請安了。
“奴婢給主子請安!”我說道。
“楚彩,你這是幹什麼呢,別把額娘的屋子弄髒了。這磨桃核兒呢。”弘晊說道。
“孩子,讓楚彩弄著玩兒吧,要是弄髒了地毯,就讓人給換一張。”太妃寵愛我。我欣喜不已。
“額娘你要把她慣壞了。”弘晊說道。他瞄著我,一雙美目在閱讀我這本怪異的天書。
再看太妃屋裏的那四個妖媚的丫鬟,玉真,綠雙,渺渺,醉桃。看到王爺簡直就是餓狼看到了肉。若不是我們在,她們早要動手了。
王爺出去了,他還要給他親額娘問安呢。怎麼對付這些討厭的狐狸精呢。
這時,將軍府來人叫我去呢,我說今天不去,若將軍要見我,可以讓他自己過來。有了,有辦法了。
這回那個人沒有長跪不起,也沒有哭天抹淚兒,跑回去回稟將軍了。
我在屋子裏磨著桃核兒。王爺穿著他畫畫的工作服進來,坐在那兒,偷著樂。
“王爺,你笑什麼呢?”我說道。
“想笑就笑呀,為什麼要告訴你。”弘晊說道。他興致勃勃地打開他帶來的工具盒,他拿出一張金箔用小鑷子夾著,拿起一個我磨好的桃核兒把桃核凹進去的地方貼上金箔。
“王爺,喝茶!”玉真這個騷娘們兒,主動過來搭訕。
弘晊正專心致誌地幹著手裏的活兒呢。他隻說讓她放那兒。第一次進攻沒有作用,玉真大失所望。立著不動。
綠雙,渺渺,醉桃一看她失利了也就不敢輕舉妄動。
我正磨著桃核兒呢。看太妃也拿出絲線要結穗子。
“太妃,奴婢聽說太妃可是這府上第一手巧的人。”我很誇張地說道。為了讓太妃高興,我經常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