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都氣飽了。算了,今兒就饒了你,以後和你算賬。”鄂倫雲說道。
“哎,等等,奴婢也餓了,想在這湊合著吃一頓。”我說道。
“啊?真沒見過你這麼厚臉皮的女人。”鄂倫雲驚訝地說道。
“奴婢,在京城沒有親人,王府裏過節,都是王爺一家人在一起團圓,我。。。我。。。”我說著說著哭了。也許隻有女人的眼淚能製服男人。
“算了,算了,算我倒黴。巴克什再加副碗筷,算是施舍吧。”鄂倫雲說道。
我跟著他們來到巴克什家的攬月樓,攬月樓有兩層,紅漆起脊中國古典建築,在二樓的窗子下掛著一排花草,紫色的薰衣草打底色,紅色,黃色,粉色的太陽花做點綴,有種英國花園的感覺。看來這種園藝設計真的很時尚。不知道出自誰手。若是請那個園丁去王府弄個景也能不錯。
因為鄂倫雲行動不便,所以飯就開在一樓,二樓一定是個賞月的好地方,這攬月樓四麵皆窗,是個不錯的賞景之所。
屋子中間放了一個大圓桌兒。就三副碗筷。
中間一尊熱鍋翻花大滾,是土雞酸菜熱鍋,對稱一鍋是紅白鴨子燉牛尾,熱鍋旁邊有一盤碩大肥美的已經去了蟹腿兒切開的蒸蟹,旁放薑絲。還有明珠酥鮑、火腿燉甲魚、蹄筋燒豆腐、鹿尾攢盤、蟹柳燒玉瓜,周匝象眼小饅首、攢絲春卷、香菇燒賣、三丁包子等點心,還有一小壺美酒,林林總總高低錯落,顏色搭配得也好。
“巴克什你也去和家人團聚吧,我們就在這兒吃了。”鄂倫雲說道。
巴克什走了,屋子裏就留下我,鄂倫雲,和他的丫鬟。
“吃吧。蕊瑛給我倒酒。”他說道。
我拿起了半隻蟹殼,用湯匙舀裏麵的蟹黃吃。吃得吱吱響。
“喂,你怎麼這麼吃東西。聲音太大了。”鄂倫雲說道。
“哦!對了奴婢也搞點高雅,就說句打油詩吧。月圓,圓月,薑絲就酒又一年。”我說道。
就聽他倆樂了,是不是受了刺激。
“蕊瑛也給她倒一杯酒,這酒還真不錯,若不是有傷,我還真能多喝呢。”他說道。
我品著酒,是菊花酒,喝到嘴裏感覺很微妙。
“著意尋香不肯香,香在無尋處,好酒。”我說道。
他詫異地看著我。不知道怎麼接我的話兒。
酒足飯飽之後,我看天色已晚,也該告辭回王府了。
蕊瑛去拿了幾隻荷花燈。
“喂!你不放隻河燈再回去。“蕊瑛說道。
“我有名字的,我叫楚彩。不了,今天太晚了,下次吧。”我說道。跑了起來,我要快回去了,要不弘晊發現我和男人廝混還不把我關到小黑屋去了。
一路回王府。從後門進入,一路躲著主要路徑,撿著僻靜處走。此時天黑了,入夜,王府裏的燈還是白色的,沒有因為中秋而變豔,因為還沒有過百日的喪期,節日的氣氛也冷清了許多。
各個屋子裏都堆有芋艿、菱角、月餅、橘子等應節點心水果。高高的,像小山一樣。
我還是躲吧,我躲哪兒去呢,樹林裏不錯。
秋日的私語,中秋的夜好美,在林間聽那蟲鳴,抬頭觀那一輪皎月,寒澈,清暢。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無一點風色。玉鑒瓊田三萬頃,著我扁舟一葉。素月分輝,明河共影,表裏俱澄澈。悠然心會,妙處難與君說。
應念嶺海經年,孤光自照,肝肺皆冰雪。短發蕭騷襟袖冷,穩泛滄浪空闊。盡挹西江,細斟北鬥,萬象為賓客。扣舷獨嘯,不知今夕何夕。”我吟道。
“天孫剪綺係禎絲,似睡微醒困不支。曉露冷勻新茜魘,春煙晴暈淡胭脂。櫻桃對麵羞酣態,棠隸相窺妒豔姿。惟有粉垣斜日色,愛扶紅影弄參差。”一個聲音說道。
我一看是弘晊,他好像沒有發現我偷跑出去,我馬上轉移他的注意力,怕他發現我的手腕紅紫。
“王爺,我們去放河燈呀。”我說道。
“好。”弘晊說道。
我用左手牽他的手,怕他看到我的右手腕有問題。
我們倆去拿了兩隻河燈,荷花的燈形,裏麵點著蠟燭,微微的燭光從入水的一瞬間帶走了我們的祝福,對未來生活和情感的希翼。綠色圓圓的“荷葉”托著那荷花燈,在水麵上漂流。流轉出一段千古的信仰。
我閉著眼許了願,希望我爸爸媽媽身體健康,沒有我在身邊的日子要堅強。希望塔瞻和福柔能堅持下去,等待他們回京,希望弘晊少想烏雲珠一點兒,多想我一些。
“楚彩,你許了什麼願。”弘晊說道。
“不能說出來,要不就不靈了。”我說道。
弘晊的大兒子叫他,他隻好走了。
我去了如惠的院子,她也被敏敦攙扶出來,雖然她已經不知道這日子是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