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得貴幾乎是強迫症地照顧下,弘晊終於好了,太醫說恢複得很好。
時值中秋,暑氣也褪去了。好像一派萬象更新的景象。可是我這個人是最不能過節的,特別是團圓的節日,這個對於我來說是一種折磨。折磨一看字義真有點像用手在石頭上搓一樣,碾壓自己的身心。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蘇軾的這首水調歌頭簡直就像達芬奇密碼一樣,讓人百讀不厭,我已經度過無數遍了,但是每每讀來還是感動,很神奇,很給力。
弘晊開始忙活中秋的事兒了,我呢,經常在街上走,害怕看到一家團圓其樂融融的景象。那倆侍衛依然跟隨,不過中秋節那天,我還是放了他們假,別為了我一個人,而不能全家團聚。
我自己獨自一個人走著。邊走邊記起了《紅樓夢》中賈家是怎麼過的中秋,覺得古人過中秋更有意義些。
賈母賞月聽笛子,寶玉等寫詩,不能使用水、晶、冰、玉、銀、彩、光、明、素這些字眼,挺有挑戰性的,賈政的學問造詣還是有兩下子的,我們也有疑問,寫月亮不寫這些字眼,還有什麼可寫的呢?這點和古人比不了,不在同一水平上。
史湘雲、林黛玉在凹晶館聯句,讓我看到清靜的月夜,涼涔涔的空氣,冷冰冰的湖水和那些流傳百世的篇章,兩個同是寄人籬下的已經長大的青年女子,無父母、無兄弟姐妹,羨慕別人合家團圓,在月下惺惺相惜、相互安尉的情形。
可惜我連個安慰的人都沒有,去容熙那兒,可是她也要和她的家人過中秋的,所以還是不去了。
想起了賈府中秋節的食物,主要是大閘蟹、鮮果,中秋在古代也叫“果子節”,那時是所有的果子豐收味美的季節,賈府早早就把這些食物預備好了,如“西瓜月餅都全了,隻待分派送人”;送螃蟹月餅瓜果都有講究的,一般地拿不出手,如賈珍所說的“月餅是新來的一個餑餑廚子,我試了試果然好,才敢做了孝敬來的”。好螃蟹對於大戶人家而言,是一個吉兆。大戶人家的螃蟹也要專門請人來做,賈珍請的廚師的手藝都是可圈可點的。
對呀,我也要去買幾隻螃蟹吃,自己過節也要像個過節的樣子。來清朝這麼久,還真沒有去買過什麼吃的。我來到一條專門賣生鮮果蔬,魚肉的街上,就是一個露天的市場。
人也不少,很多都是家庭裏的老媽子和下人來買菜,還有些窮人家的小女孩兒來買。我一身寶藍色軟蘿旗裝,裙擺從下到上繡著白色,和緋色的珍珠,像海中的美麗泡沫,一股股悠然地往上冒著,頭發隻能勉強梳個髻子,插了隻白玉釵,發根處綴著兩條同色調的藍紗緞帶,有些像小龍女一樣的淡雅清幽。不過手腕上的翡翠手串還是會竄出來。成為這身淡雅的點睛之筆。
看到一群人在挑螃蟹,都是自己用網撈。我也拿著一個網,我撈了起來。因為是北方人所以不懂得怎麼吃螃蟹,也不懂得挑螃蟹,總之挑大個兒的沒錯吧。
我正盯住了一個大個螃蟹要撈,另一支網也來湊熱鬧,算了,讓個他,我又看中了隻螃蟹,可是怎麼又來個網先撈了去呢。我轉頭看著那人,天,真是冤家路窄。
這不是鄂倫雲那個輪椅男嗎,他依然做輪椅上,但是氣色比上次見到他的時候好了許多。她的丫鬟拿著布袋接著他撈起的螃蟹,玩兒我。爺兒可不是吃素的。
“喂!怎麼跑這兒來現眼?”我說道。
“這大街上的,誰不可以走?你這個惡婦,怎麼能在眾人麵前出手打我?這個仇我算記下了。”鄂倫雲生氣地說道。
“你就不怕你的敵人在這兒來個暗殺什麼的,到時候你的小命就不保了。”我說道。
“在敵人的名冊裏,我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他若有所思地說道。
“喂,你還買不買蟹了,若是買完了,擋住我的路了,我還要買呢。”我說道。
“按說,你在王府不應該是買蟹這個角色吧。”他話裏有話。
“你什麼意思呀。你買你的蟹,幹什麼這麼說話。”我有些惱。
“嗬嗬,我還以為你不要臉了呢。”鄂倫雲說道。
“怎麼著,想找打是不是。”我威脅他道。反正他現在是個輪椅男,我從不欺負和歧視殘疾人的,但是這個討厭的家夥真應該被修理一下。
“那天,看樣子恒親王很寵你呀。”鄂倫雲怪裏怪氣地說道。
“嗬嗬,這個就和你沒有關係了。你少三八。”我說道。
“三八是什麼意思?”鄂倫雲很詫異地說道。
“三八就是。。。”我嘰裏咕嚕地說了一下,他當然不懂了。
我又用網去網蟹,他又來騷擾。我火騰一下子就起來了。
“我可是個小爆脾氣!”我喝道。
“在本將軍麵前,即使是個火藥桶子,本將軍都能給澆滅了。”鄂倫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