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林子裏的帳篷裏,說笑,吃著我們帶來的好吃的,然後做我們喜歡幹的事兒。
神仙一樣,真好,瑞士人一樣的愜意生活。當時清朝貴族遠遠比瑞士人有錢。
可是每次我們回去,就看到那幾個福晉很嫉妒,我每每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一天,弘晊不在,我以為博爾濟吉特氏要九月才被放出來,所以有恃無恐,就在貝勒府裏水岸上喂錦鯉。一群群小魚特好玩兒,我正樂嗬著呢。
一個小丫鬟叫我。
“福晉們叫你去呢。”她說道。
我跟著她去見福晉,側福晉李佳氏,庶福晉成佳氏,庶福晉完顏氏,庶福晉田氏在那兒,都在長廊裏乘涼。
“王妃病了,要用頭發做藥引,你的頭發可是府裏最好的,你不會不舍得吧。”李佳氏說道。
“奴婢當然舍得。”我說道。
幾個丫鬟過來解開我的頭發,用剪刀剪下我的頭發。我尖叫了起來,天哪,她們故意的,她們剪短了我的頭發,我簡直就變成了禿毛雞,若是在2011年還可以勉強看,在清朝那就是大罪,滿人是特別重視頭發的。轉瞬間我變成了一個禿毛雞。
我哭了起來,可是頭發也不能接上了。那些福晉無不捂嘴樂。
弘晊回來,他找我,可是我避著不見。他氣呼呼地進到內室,一看到我的頭發,也驚呼起來。
“楚彩,你的頭發呢。”弘晊說道。
“奴婢的頭發。給王妃做藥引了。”我說道。
“什麼?做藥引要那麼多頭發。告訴我誰幹的。”弘晊說道。
“奴婢難看,請主子回去吧。”我蒙著頭,躲著他。
“你不說我也能查出來。”弘晊說道。
他出去了。第二天得貴來了。他叫我去貝勒府。
我到了貝勒府,弘晊領著我到了長廊,那裏已經集合了幾位福晉,還有她們的奴婢,她們的奴婢各個腦袋纏著布。
“你們聽好了,你們怎麼欺負楚彩,我就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弘晊生氣地說道。
她們的奴婢也各個被剪了頭發。和我一樣了。我拿下了腦袋上的布,露出了短發。她們都看著我。嗬嗬,偷雞不成蝕把米吧。
那之後,我就一直短發示人。弘晊總讓廚子給我做黑芝麻粥,讓我的頭發快快地長好。
有時,他領我去王爺那兒請安,我不得不包著頭。
“楚彩,你這腦袋怎麼了?”太監翻譯。
“奴婢的頭發被剪了,怕嚇到王爺。”我說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太監翻譯。
“都是兒子不好,沒有管教好福晉。”弘晊說道。
王爺直接用滿語和弘晊說話,這次,我又被罰到辛者庫裏去做苦力了。
是呀,一個罪人,在貝勒府裏鬧得不像樣,王爺要罰我。我不恨他。再說了雍正十年他就去世了。
這首《雙峰歌》是允祺王爺做的詩,可見他漢語並不好。
劍台北望得雙峰,巍然聳出青芙蓉。彼此相依殊回絕,參差並峙何玲瓏。枯藤屈曲蟠其上,仰看體勢如虯龍。徑仄豈容樵牧至,石高時見雲霞封。就中瀑布倚空瀉,淙淙聲應千林鬆。遊人到此奇絕處,頓令洞目開心胸。倚樹徘徊不能去,泠然暮色無行蹤。青溝此去知不遠,禪關未見先聞鍾。
我這回還是洗果子,做些雜活。鬆姑姑看到我短發,也是嚇一跳。
我好些天沒見到弘晊了,他是不是嫌棄我頭發短。
不過王妃來看過我。他塔喇氏是王妃,她沒有給王爺生過孩子,估計不得寵,但是她是王妃,無人能質疑這一點,她五十歲左右,知道我的頭發是為了做她的藥引而被剪短的,她有些感動了。我覺得和王妃投緣,比起弘晊的生母瓜爾佳氏,我更喜歡這個王妃,王妃端莊典雅,即使是個半老徐娘,依然風韻猶存。
我們一見如故似的。後來她經常派人給我送好吃的,有時我到她屋子裏陪她說話,我們感情日漸甚篤。
弘晊終於來看我了。
“楚彩,這些天,我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了怎麼能讓你頭發更好看的辦法了。”弘晊說道。
“主子是什麼辦法?”我說道。
他讓得貴打開了一個盒子,是一套蒙古女孩的頭飾。用珊瑚珠和綠鬆石編的,他給我戴上,很好地彌補了頭發短的缺陷。
“奴婢謝主子。”我說道。
我覺得這樣的日子雖然清苦了些,但是也比塔瞻在新疆要好多了。因為王妃喜歡我,鬆姑姑不會給我累活幹的。
有時也被弘晊偷偷地帶出去騎馬,他教我射箭,因為秋圍要來了,他說要帶我去秋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