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我提著水壺去給主子們送水,弘晊走過我身邊,啪嗒一個紙包掉地上了,他走了幾步又轉身走回來,啪嗒又一個信封掉地上了。我趕忙撿起來,一包是我愛吃的糕點,一封是我久等的塔瞻的信。
“塔瞻這是寫的什麼,我怎麼一句沒看懂。”弘晊說道。
他當然看不懂了,是全部拚音的。我趕忙快走幾步到了一個樹後麵,我快速打開塔瞻的信閱讀了起來,看完後,信上說塔瞻說福柔病了,讓我找允祿王爺那說情,讓允祿王爺去皇上那說情,讓福柔回京。我深知福柔的性子,福柔寧死也不會回京的,再說如果福柔回京了,塔瞻在伊犁沒個伴兒怎麼能堅持下來呢,我想著,對了老山參,鹿茸,一定能治療寒症的。
我馬上找到弘晊。
“主子,塔瞻說福柔生病了,求你給弄幾隻老山參和鹿茸救命,求你了。求主子去找德林,讓德林聯係商隊特雇幾個小子,讓他們加急去新疆把藥給福柔送去,讓德林再購置點兒常用藥物,一並送去新疆,奴婢做牛做馬都要報主子的恩。”我說道。
他停了一會兒,最後他答應了。
第二天,他又來王府看我了,他又走到我跟前,一封信掉了下來,我撿起來。
是德林的信,說我托他的事兒已經辦妥,讓我放心。
我自是千恩萬謝。弘晊看著我,從袖筒裏拿出了串翡翠手串,套在我的腕上。
“奴婢都欠了你的,怎麼能要主子的東西呢。”我說道。
“這個手串是我額娘給我的,我覺得你帶著會好看。”弘晊說道。
“既然是福晉送的,我更不能要了,這多貴重呀。”我說道。
“怎麼見外嗎?”他略略有些生氣。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我這個在辛者庫做勞役的人戴著這個會讓人說的。”我說道。
“誰敢說?”弘晊說道。
我隻好戴著了,送完茶水回來,弘晊還在那兒。
他又走到我身邊一個紙包又掉下來了。
“奴婢謝主子。”我笑笑。
我撿起我的好吃的。回了三次頭才走回去。他每次都在那兒,一雙美目那麼澄澈,臨風玉樹一般站在那兒,他動心了嗎?他見過那麼多女人,我並不是最美的,我不是最溫善的,我不是最有女人味兒的,我不是烏雲珠。
都說良玉生煙。這手串若是放到2011年怎麼也值100多萬元人民幣。顆顆翡翠珠子珠圓玉潤,晶瑩光亮。每一粒珠子都閃著靈光,好像等了幾世才等到了我這個主人似的。我雪白的腕子是這個手串最合適的背景了。
鬆姑姑看到我的時候我就把手串藏袖子裏,怕她看到。
日子轉眼到了四月,四月初二,淳親王允佑去世,王府的紅燈籠全都要重新換成白燈籠。我們的衣服也全換上了孝服。
王府的貝勒們都集於允佑府上,每日兩次向允佑靈柩貢獻祭品。下葬以後百日內仍然每日朝夕二祭。在此期間及以後,逢有重要祭日還要用金銀紙糊的元寶和紙錢(初祭、大祭均各用七萬枚),羊、酒、筵等行祭。
弘晊一定會對我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我說他七叔會死吧,他治喪去了,我們辛者庫的人也被選去祭祀允佑王爺。我被鬆姑姑選中了,還有幾個老實的奴婢和我一起去了允佑府上,我們和其他王府的下人集體被安排靈堂,一跪就是幾個時辰,幾天下來,全體都一瘸一拐,我看到了弘晊,他也看到了我。
親王去世27日內,對守製者有種種限製與禁忌。如不得懸掛門符,不得張燈結彩,27日內不得屠宰,不得婚嫁,不得同房生育,不得作樂,不得歡宴及男不衣紅、女不簪花等等。
我們這樣持續了半月,這些人都累得人仰馬翻了,而且不能吃肉,一色沒油水的飯食。
我晚上偷偷地竄到廚房去做壽司,我想給弘晊一個驚喜,讓他嚐嚐我的手藝,當然我的手藝不怎麼樣,而且做壽司的材料,清朝也不全,我就因陋就簡吧。
我把些海苔烤熟,弄成碎末,放些醬油,和飯弄成飯團,上麵放上醃製的生扇貝,雖然不讓宰殺,但是海鮮還是有的,再說王府那些主子們不可能天天就是齋飯,都是掩人耳目的。允佑王爺也不是什麼重要的王爺,所以禮製上就沒那麼嚴苛。
我又找到些海鮮和鮮蔬,每個飯團弄成不同的形狀,有心形,有圓形,有正方形,有三角形,每個飯團上放不同的海鮮,有醃魚子,有薄魚片,有蝦仁,有魷魚,有雞蛋皮,有水果丁,有黃瓜條。。。
一共做了二十多個,找了個帶格子的食盒一一裝好,弄塊綢布係好食盒,我偷偷地溜出廚房。府裏上下都是寫站著都能睡著的人。
我撿背靜地方溜回我的屋子,等白天大家朝祭結束,我就偷偷地給弘晊個眼色,他明白我有事兒要說。
我偷偷地招呼他到允佑王府的一個僻靜處,我把我準備好的壽司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