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佟佳如惠(1 / 3)

這天,我又和弘晊在跳著舞,他是滿族人,所以從小也練習騎射,所以身體很好,從沒有看到過他臉色不好的時候,也不知道吃了什麼大補丸。

他看著我蒼白的臉,眼裏流露出同情,我很安靜,病懨懨的蒼白的臉,哪個人見了能不同情。

“楚彩,你這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得貴,去弄碗參湯來。”他說道,得貴出去了。

“楚彩,我最見不了女人哭,最見不了你這樣的神色。”弘晊說道。

我偶爾還流點兒小淚。太醫我是思慮過重,氣血虧虛。很難一時就好了。得慢慢的調養。

參湯來了,他要喂我喝,我不給他機會,我接過來,一口悶了。

他那表情很是怪異,好像我是天外來客。

喝完了參湯,他安排我在書房一個套間,是用來燒水沏茶和小憩的地方,裏麵有一個床榻,我可以和衣躺著,休息一會兒。

我去書架,取了一本《道德經》,躺在榻上,邊看邊休息。

他出去繼續刻他的章。他很會搞這些文人雅興。他正刻著一塊兒田黃石,我們都安靜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

“天長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耶?惟其無私,故能成其私。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惟不爭,故無尤。”我輕聲地讀著。

若是人能像天地一樣,像水一樣寬宏,那麼人們也就少有過失、無怨無悔。

看著看著,我就睡著了,居然在夢裏見到了塔瞻,這次是我和他在蝶夢原,春草依依,暖風習習,我們在花海裏追逐嬉鬧,他的腰帶上竟然係著氣球,嗬嗬,真夠混搭的,我笑得透不過氣來了,滑稽極了,他見我嘲笑他,就跑過來要哈我的癢。

我忙呼:“塔瞻,饒了我吧,我求饒了。。。。”我竟然沒有用奴婢這個自稱。我笑得好燦爛。

一個人推我。

“楚彩,你是不是睡迷了?”是弘晊。

“討厭,人家正做美夢呢。塔瞻呢,他來過了?”我又一次出現了幻覺。我穿上鞋,瘋跑了出去,在院子裏來回找,不知是股什麼力量,我竟然聽不到弘晊在喊我,我跑出了很遠,穿過了不知多少間屋子,終於一陣冷風吹醒了我。我的塔瞻還在新疆呢。我好失落,腳步終於放得很慢。

“福晉,你別罵了,你都罵了三個時辰了,喝點水吧。”從一間小院兒裏,我聽到了一個女子在不停地罵弘晊,一聽就是精神病的咒罵,毫無邏輯,想什麼罵什麼,我推開院門,進去,更大膽地,我居然進屋了。

在屋子裏,我看到一個女子,天!居然是個大美女,

袖中素手握著一個詛咒用的布人兒,上麵插滿了針,布人上的字是“弘晊”,腕上金鐲子隨著她的罵聲而有些更金光燦燦了。頭上金釵,隨著她的咒罵聲更顯它的富貴高雅了。當然是衣袂飄飄,輕裾隨風。因為大冬天還開著小半扇窗,怕弘晊聽不到她的咒罵,顧盼無光,長嘯氣若虎。

若是她好的時候,我估計她屬於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編貝。

她應該就是如惠吧,我早就聽說如惠的事兒了,她沒嫁過來之前和一個漢大臣的公子有私情,也不知是誰睡誰,總之她失了貞節,皇上不知道這事兒,他把她指給了弘晊,後來被弘晊知道後,惱羞成怒,在皇上麵前流露出如惠不夠純,皇上也覺得這太離譜了,畢竟是側福晉,有點太有失體麵了吧,賜死了那個漢大臣的公子,如惠知道後就瘋了。自此,每天有空就罵弘晊,所以她被安排到一個很清幽的地方住,一般人是不能隨便進入的,所以也沒有鎖門。我機緣巧合地遇見了如惠。

可惜了這麼美的女人了。弘晊這個龜孫子,哈哈,太好了,我怎麼這麼樂和。

“你是誰?”一個小丫鬟問我。

“我是楚彩。”我說道。

“你是哪兒屋的。”她問道。

“春閑坊的。”我說道。

她一臉驚訝,她一時半會兒弄不明白我這個官妓怎麼能進到這兒來。

“她瘋了”我自言自語。

“可不是嘛,都好幾年了。”丫鬟說道。

“瘋得好。”我說道。

“大膽,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丫鬟說道。

這時,弘晊氣喘籲籲地進來,看到我在這兒。

“你還不出去。”他說道。

這個如惠,一看到弘晊,瘋了一樣,上來拽住他的領子就是一頓瘋狂地猛捶,弘晊和她廝打起來。衣服被弄得皺得不成樣子。

我怕他們打到我,我就竄上了炕,看到桌上有糕點,當然是不能空手了,我就都弄到我手裏了,一邊看著他們打,一邊吃著糕點。真夠愜意的。

幾個五大三粗的老婆子和丫鬟們好不容易把他倆分開。

“快拿針來。”弘晊喊道。

丫鬟們拿來了針,眾人按著如惠,弘晊給如惠施了針,過了一會兒,如惠安靜下來。

弘晊抬頭看到我站在炕上,吃著糕點,氣得臉都紅了。我馬上意識到,逃得不快很可能會掛。

“你二,或者不二,二就在那裏,不三不四。”我說道。他自然沒聽懂。我跑出了屋子,一路飛奔了起來。他在後麵追。我竟撞了一個人。

“誰呀,這麼毛毛躁躁的。”一個女人說道。

我定睛一看是他的福晉博爾濟吉特氏,這女人很美,很健康,滿麵紅光的,一點兒不嬌小。我能撞到她,我的速度都應該在80邁了。

“你這個臭婊子,你給我站住!”弘晊說道。

他的福晉一聽這話,驚訝之極。貝勒爺滿嘴汙言穢語。

“怎麼著呀!朝老娘這兒來。”我指了指腦袋,意思是讓他打這兒。

“你以為我不敢打你嗎?”他喝道。

“我有古典手槍,我一槍崩了你。”我想起了塔瞻有隻手槍。

“貝勒爺,你這是。。。。”博爾濟吉特氏一頭霧水。

他過來抓住我的手腕就把我連拖帶拽地弄走了。

他把我拉回到他自己的屋子裏。算了他臉上有伊犁兩個免死金字,我跪下了。

“主子,我錯了。我不該讓你下不來台。”我馬上拽著他的大褂的下擺裝出一副很可憐的弱女子的樣子。

“今天的事兒不能說出去。”他說道。

“奴婢已經忘記了。”我說道。

“塔瞻教你跑那麼快的嗎?像頭母豹子,橫衝直撞的。”他說道。

“奴婢,喝參湯喝的。”我說道。

“哈哈。”他笑了,怒氣消了。

“你發起瘋來也不亞於如惠。”他說道。

“奴婢努力以後瘋得更專業一些。”我說道。

他沒聽懂,很詫異地看著我,好像我是個魔方。

第二天,我去大書房,一看他沒在那兒,太好了,我拿著一本元詩看了起來。

【秋盡】

秋盡空山無處尋,西風吹入鬢華深。

十年世事同紈扇,一夜交情到楮衾。

骨警如醫知冷熱,詩多當曆記晴陰。

無聊最苦梧桐樹,攪動江湖萬裏心。

【感舊歌者】

牡丹紅豆豔春天,檀板朱絲錦色箋。

頭白江南一尊酒,無人知是李龜年。

【白岩山】

漠漠溪風吹路塵,白岩山下幾窮身。

秋深竹色老於樹,書靜鳥群喧勝人。

何處人家藏剡錄,有時行客裹唐巾。

平生笑殺禾翁子,剛為乘車棄負薪。

【百鷺圖】

葦折荷枯可奈何,西風吹影淨婆娑。

微君作此超搖趣,一個江天也厭多。

【百雁圖】

近看分明遠欲無,水天空闊好江湖。

幸然不入虞人眼,又被間中畫作圖。

【碧桃花歌為王丞作】

君不見孔家藏書屋,屋壞猶聞起絲竹。

又不見鄭家注書老,書帶後來垂作草。

如今王家萬卷文字林,桃花一樹春沈沈。

花成一勞主人種,花落更同山客吟。

從來春花重萼不綴實。此花可玩實可食。

我擬天公出奇物,來壽主人並餉客。

春前待花花下狂,春後待實林下嚐。

定知此桃不作尋常草木味,祗作舊時文字香。

王夫子,多釀酒。

春風亭館何處無,天錫名花祗翁有。

從翁乞醉三萬日,仍令醉後花從筆間出。

【渡白溝】

薊門霜落水天愁,匹馬寒渡白溝;燕趙山河分上鎮,遼金風物異中州。黃雲古戍孤城晚,落日西風一雁秋;四海知名半凋落,天涯孤劍獨誰投。

“元詩四大家”是指虞集、楊載、範梈、揭傒斯四人。

“元詩四大家”中最優秀的詩人是虞集。他擅長律詩,無論是五律還是七律,都寫得格律嚴謹,隸事恰切而深微,意境渾融,風格深沉。例如七律《挽文山丞相》:

徒把金戈挽落暉,南冠無奈北風吹;子房本為韓仇出,諸葛寧知漢祚移。雲暗鼎湖龍去遠,月明華表鶴歸遲;不須更上新亭望,大不如前灑淚時!

虞集的《風入鬆》

禦溝冰泮水拖藍,飛燕又呢喃。

重重簾幕寒猶在,憑誰寄金字泥緘。

為報先生歸也,杏花春雨江南。”

楊載的《京下思歸》:

黃落薊門秋,飄飄在遠遊。

不眠聞戍鼓,多病憶歸舟。

甘雨從昏過,繁星達曙流。

鄉逢徐孺子,萬口薄南州。

揭傒斯的《秋雁》

寒向江南暖,饑向江南飽。

莫道江南惡,須道江南好。

薩都剌的詩也不錯。

【過嘉興】

三山雲海幾千裏,十幅蒲帆掛煙水。吳中過客莫思家,江南畫船如屋裏。

蘆芽短短穿碧沙,船頭鯉魚吹浪花。吳姬蕩槳入城去,細雨小寒生綠紗。

我歌水調無人續,江上月涼吹紫竹。春風一曲鷓鴣詞,花落鶯啼滿城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