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它。”塔瞻說道。我乖乖地拿著。
“我們在院子裏放一定不錯。”我說道。
“院子裏怎麼能放開,回去別和她們炫耀。”塔瞻說道。
“嗯。”我說道。
我們從後門回了府,就算不炫耀,她們也會知道的。我把風箏放到我的小炕櫃裏,炕櫃裏還有德林送我的天壇的小模型,還有粉彩袖珍碗,小木偶,十幾個帶圖案的絲帕子。都是我喜歡的。我知道,塔瞻房裏的小丫鬟們都羨慕我有這些。有一點小小的驕傲。
次日,塔瞻很早就下朝了,他換了常服,讓我帶了風箏和他出門,那一定是要去放風箏了。穿哪一件好呢。我有些猶豫,一件是煙綠的那件,一件是圓明園燈會時穿的。
“還不收拾一下出門呀。”塔瞻等的有些不耐煩。
“不知道穿哪件好。”我說道。
“你要出嫁嗎?磨磨蹭蹭的。”他說道。
“綠蘿,你說哪件好。”我問綠蘿。
“煙綠那件更適合去放風箏。”綠蘿說道。
“好吧,就穿煙綠好了。”我說道,然後馬上換上那件煙綠的袍子。桃粉色綢褲。花不落地繡花鞋。頭上簪了一朵小瓣兒牡丹,帶著風箏和塔瞻出門了。
“去哪兒放風箏去。”我說道。
“那還沒有名字呢。”塔瞻說道。他和我共乘一騎,很快出了城,在一個滿眼野花,遍地綠草,遠處小丘若隱若現,近處還有條蜿蜒連綿的小溪的地方停了下來。他抱我下馬。
“這兒怎麼樣?風箏會飛得很高。”他說道。
“你以為你是爾康?”我說道。
“誰是爾康?”他問道。
“是還珠格格裏的爾康,他有個幽幽穀。”我說道。
“誰是還珠格格?”他說道。
“還珠格格就是小燕子。”我說道。
“誰是小燕子。”他說道。
“你有完沒完呀,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呀。”我說道。
“你腦子裏裝的什麼?總是那麼古裏古怪的。”他說道。
他當然不知道了,因為他根本沒有電視機。也沒有電腦。
我們瘋跑著,放起了那隻蝴蝶。藍天白雲都是這隻風箏的背景。
“這地方還沒有名字呢,給它起一個。”塔瞻說道。
“嗯,我想想,就叫。。。就叫。。。就叫蝶夢原吧。”我說道。
“這名字。。。服了你了。”他說道。
“不好嗎?”我說道。
“舍它其誰?”他說道。
“把風箏給我。”他說道。
我把風箏的線給他,他把線的一頭拴在一塊石頭上,任其在空中自在地飛。直到風箏自己落下。真省事兒。
他衝我笑了一下,好像有些不懷好意,我意識到這麼美的地方若是不發生些浪漫的事兒不應該呀。我拔腿就跑。
他索性在後麵追,眼看就要追到了,他又放慢了腳步,等有了一點距離的時候他又追,直到我跑到了一處小丘上累得不行。他沒事兒人一樣的在離小丘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跑什麼呀?我會吃人嗎?”他說道。
“你不懷好意。”我說道。
“看看,這麼好的東西都認為是不懷好意。”他手裏拿著一對耳墜子在我麵前揮舞著。
“還不過來。”他說道。
“你扔過來!”我說道。
“這麼好的東西落地怎麼找?”他說道。
和不和耳墜子作對呢,我在思忖著。正在思忖著,他已經走近。我定睛一看,那耳墜子是黃金托翡翠的。黃金耳釘直垂下來一條金絲底下墜著一枚卵形翡翠。
“這是真的假的?”我說道。
“嗬嗬,我以為你會說它太漂亮了。”他說道。他摘下我耳上的銀圈兒,給我戴上翡翠耳墜兒。
“我要去看看。”我瘋跑向小溪,看著水邊映出的是一張可愛的臉蛋兒,耳墜兒某一處閃著金光。我樂得手舞足蹈,這得賣多少錢呀,耳墜隨著我的顫動來回搖擺。
他笑出了聲。
“你送了幾回這耳墜子?”我說道。
“隻送你一回呀。這是第一次送你呀。”他裝傻。
我們信步走著,走在鬆軟的草地上,兩個人,我知道他要抓我的手,我又想逗他了。於是抱著膀子走。
“怎麼怕我砍了你這隻笨手?”他說道。
“我今天又沒給你打辮子,你為何砍我的手。”我說道。
他抓我的手腕。我手隨之鬆開了,看來他在想轍。
“這手要是烤著吃一定很美味。”他說道。
“你的手大,烤著吃更能止餓。”我說道。
我的手已經被他控製到了他的唇間,他輕觸著我的指尖。一把把我摟入懷裏,唇瓣兒已經壓在我的唇上,翠娘的身子發作了,她猛推了他一下,推開了,他輕輕一勾我的身子,我已經倒在了鬆軟的草地上,他的熱唇又來了,我又推開,我們在草地上來回滾著,看來他樂此不疲。
“我。。。若是。。。死了。。。怎麼。。。辦。。。”他不讓我說話,唇在我唇上遊移。
“死。。就死。。了吧。”他說道。
翠娘來勁兒了,猛推了他一下。
“臭婆娘,怎麼這麼大力氣。”他說道。頭發的青草弄得他特滑稽。
翠娘又要自盡了,他撲過來,又一次放倒我,這回這兩個身子滾了十圈兒,或者二十圈兒。
“我頭暈。”我說道。
“我也是。”他說道。我們哈哈大笑起來。好容易平靜下來。夕陽的餘光照得他臉紅紅的。
“你這個妖精。”他說道。
“我是豬頭精。”我說道。
“哈哈,天蓬呀,我們回去吧,一會兒就要關城門了。”他撿起了地上的風箏遞給了我,我收好線,我們原路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