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春梅艱難地兩手撐著地,一點點地抬起頭,便對上了一雙冷冷的眼。
她心中乍然一驚,但徹底看清眼前那張臉時,頓時又鬆了口氣:“是,是你?”
她眼下雖然渾身受傷劇痛無比,可也不至於會害怕一個癡癡傻傻的瘋丫頭。
何況這瘋丫頭向來被自己打怕了,平日裏隻要自己一瞪眼,一抬手,這瘋丫頭便會條件反射般,嚇得嗖的一下就竄到角落裏躲起來。
此刻屋裏除了瘋丫頭外,沒有別人。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吳春梅能看到不遠處的地上,放著一個盤子,盤子裏裝著兩個饅頭,旁邊還有一杯水。
顯然,是因為先前那個少爺了要給她留口氣,才有人給她送來這些東西。
吳春梅想要爬過去,奈何手腳都跟斷了一樣使不上勁。
她喘著氣,轉向那丫頭:“瘋丫頭,幫我把那杯水和饅頭端過來。”
吳春梅平日裏叫瘋丫頭叫習慣了,這會兒隨口就了出來,也根本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隻是,向來不敢違抗她的話,畏懼她如老鼠畏懼貓兒一樣的瘋丫頭,此刻,卻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目光漠然地看著她。
那張清美絕倫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目光不似平日裏流露出柔弱畏怯,反而平靜冷漠得可怕。
那雙輪廓美若桃花的眼睛,此刻仿若淡淡的琉璃,蘊在一汪清泉之中,月光下,那眼波也如水蕩漾著,卻又泛著令人渾身發冷的泠泠寒意。
被這樣一雙眼睛瞧著,吳春梅渾身禁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瘋丫頭,你,你怎麼了?”
“瘋丫頭”卻緩緩轉過身去,朝著放饅頭和水的地方一步步走去。
須臾,端著那杯水和饅頭,走回來,蹲下身,將饅頭和水放在吳春梅的麵前。
吳春梅不由長出一口氣,笑道:“我就知道,瘋丫頭你不會不聽……”
一句話還未完,吳春梅的下巴突然被“瘋丫頭”掐住,一個饅頭已然被死死塞進了她的嘴裏。
吳春梅一口氣喘不過來,感覺自己快要被噎死,她拚命掙紮,又驚又怕地瞧著眼前這個好像變了一個饒“瘋丫頭”。
“瘋丫頭”已然攥住了吳春梅的右手腕,像掰玩具一樣,愣生生一根根掰斷了她的手指!!!
平日裏,吳春梅就是用這隻手打“瘋丫頭”的。
吳春梅痛得發狂,痛得崩潰,想話,想求饒,嘴裏卻被饅頭堵住,隻能發出嗚嗚的慘呼聲。
“瘋丫頭”抬起一隻腳,重重踩在了她的左胳膊上,扯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擰,“哢嚓嚓——”可怖的骨頭折斷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響起,吳春梅“嗷嗚”一聲,暈死過去。
一杯冷水潑在她的臉上,吳春梅嗆咳不止地醒來,還未來得及喘口氣,瞳孔驟然間放大,“瘋丫頭”已然又踩住了她右邊的胳膊!!
“哢嚓嚓——”又是幾聲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吳春梅這次連慘呼都沒能發出,就再次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