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登時一驚。
四相拍賣行尋常人的活動區域，隻有一樓。二樓三樓需要提前預約並支付一定預約金才能前往參觀交易、或訂雅間尋個好位置。
三樓以上，平日裏幾乎除了侍者就沒見人影，偶爾出現的外人都非富即貴，不是皇親國戚、商業巨賈，就是各行各業宗師級人物，遠遠看一眼都覺得眼睛被閃到、想四處吹噓一番。
而現在，竟然有人在九層之上。
扶采白眯著眼仰望，想通過重重遮擋物看頂層的人。
本來她很失望，甚至一度懷疑是自己審美出了問題，怎麼會和這汪永樂有一樣的審美觀，現在一看另有其人，心裏便舒坦多了。
男子的聲音溫潤，如那泉水叮咚聲，飄蕩在這個四相拍賣行裏竟像自帶某種曲調一般，悅耳動聽。
“東……東家……”
夥計身上忽然一抖，不可置信地往上看。
完了！東家好不容易來一次，他不想出任何差錯，可現在汪老板惹了事、要被追究，他也沒能力壓下，竟把東家驚動出來！
而且東家這樣子，似乎是對汪永樂有所不滿？
夥計撲通一聲跪下：“東家饒恕！我……我思慮不周，把……”
“你是夥計，在這個位置，不需要思慮，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比當麵說話更讓人緊張！
至少麵對麵還能偷偷觀察東家的表情，現在隻聽聲音，完全聽不出來。
“回……回東家……汪老板，哦不！”夥計當下就一巴掌打上自己的臉，“我該死！是汪永樂！汪永樂在一層做管事，一直讓我們叫他汪老板，是以一時間難以改口。”
“原來汪永樂不是四相拍賣行的東家？”
“你不知道嗎？他就隻是管點雜事。不過我一開始還以為汪永樂是四相拍賣行在京城的總管，沒想到隻是一樓管事？”
“我聽說四相分工明確、戒備森嚴，一樓的夥計要去二樓必須是領命才能去？”
“那這汪永樂約扶家那個小娘子，還是掏了錢的？”
“多半是……”
一聲輕笑。
“幾年沒來，倒是有些不像樣，瀟然，你禦下不當啊。”
“是瀟然的錯。請東家責罰。”
“罷了。”
樓下眾人又是議論紛紛，那九樓，竟不止一個人。
那個叫瀟然的，恐怕才是京城四相拍賣行的負責人？
“請問樓下是扶采白小姐嗎？”
忽然被點名，扶采白眉頭一挑：“是。”
“方才是我四相唐突到貴客，作為東家想請扶小姐喝一杯、以表歉意，不知扶小姐可否賞臉、來九樓一敘。”
眾人轟然！
四相拍賣行東家，那可是富可敵國的存在！黑白兩道通吃！
與這人交好、不知會得多少好處！
一時大家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可扶采白卻隻是抱著手臂，微微抬起眼眸：“你說請我賞臉，要道歉的人不親自過來、反而讓我過去，是何道理？”
死一般的靜默。
就在大家以為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東家要生氣時，卻隻聽一陣清朗舒緩的笑。
“是樊某唐突，這就下來親自接您。”
“等等。”
“扶小姐還有何要求？”
扶采白拿出剛煉出的軟甲，運氣一推，軟件被送上九樓聲音發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