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的對手也就隻有亦周一人而已,他的眼中,也隻有亦周這個競爭對手。
眼前的景象,看著像是一個很平靜的午後,但仲禮相信,這陣法既然會顯現這幻境讓他進來,肯定是有原因的。
這幻境,有可能是來自一禾的記憶,也有可能是來自自己的記憶,不管是來自誰的身上,仲禮都知道這事兒不簡單。
“噢耶,搞定!”
為安終於鬆開了快被他打成疙瘩的一禾的頭發,看著自己的作品,為安饒有興趣的欣賞了一番,然後拉起一禾來。
他先是帶著一禾來到亦周的麵前,把一禾往亦周麵前一推。
“看看,我手藝不錯吧。”
他雙手叉腰,一副能耐模樣的瞧著亦周,想要得到亦周的讚賞,誰知道亦周卻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便衝他不耐煩的揮揮手。
“自己一邊玩兒去,別妨礙我看書。”
從這點就能看出,亦周和為安之間,這梁子是早就已經結下的,還真的不是單純的因為一禾的感情。
在亦周這裏受挫之後,為安並不氣餒,反而是拉著一禾又跑到了仲禮的桌子前。
他先是粗魯的把仲禮給搖醒,緊接著,又把一禾一把推到他的麵前,同樣一副自信滿滿模樣的看著他。
“怎麼樣?我的手藝跟老師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吧!”
那時候一禾還沒有單獨安排侍婢照顧她的生活,她一直都是老師在親自照顧,像梳頭這種事情,也一直都是老師在做。
那時候的仲禮是真的欣賞不來為安的手藝,加上這好夢被他一下子給打斷,他這起床氣噌的一下就躥了起來。
“醜死了。”
他也一樣的看都懶得看一禾一眼,轉過頭,又接著換了一個姿勢,繼續打瞌睡去了。
看著時候的自己居然如此模樣,仲禮還真是感謝一禾不是一個喜歡記仇的人。
要不然就憑自己以前對她做過的這些事情,她沒事兒跟自己這裏暴怒一回,也夠自己受的。
先在亦周那裏受了忽視,為安還勉強可以理解為他是沒空,在仲禮這裏,他依舊沒有得到預想中的誇獎,他一下子就怒了。
轉身,他狠狠的推了一禾一把,推得一禾的身子連連後退,直到撞上了後麵的桌子,才勉強停了下來。
看著她揉著手肘,仲禮知道,那時候,她是撞著手肘了。
可即便受傷,她也沒有發出過任何怨言,而隻是悄悄的揉著自己的手肘,低垂著腦袋,仿佛真的是她做錯了事情一般。
“都是你!讓你別動別動的,你看看,都是因為你亂動,這頭發編的那麼難看,都沒人稀得看一眼。”
那時候的為安真的是不愧為混蛋一枚,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後來被從庭安那裏涅盤回來的一禾打傷,也是他自己活該。
不過孩子嘛,那時候哪裏懂得太多的道理,為安隻將自己被另外兩位兄弟忽視的鍋全都甩到了一禾的腦袋上,卻沒想她為了陪著自己瞎胡鬧,一頭秀發變了雜草不,更是在他編發的時候,被拉扯得頭皮發麻。
那時候的一禾,就是默默忍受著為安對她做的這一切,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怨言,才會讓為安的膽子越來越大,直到後來,居然將她傷成那樣。
起來,都是縱容的錯。
一禾無底線的縱容了為安對自己做的所有錯事,讓為安以為她根本就不會抱怨,也因為她一直都在容忍,為安才會忘記,她原來也隻是一個孩子而已啊。
看到這裏,仲禮忍不住的長歎一聲。
“唉——”
“唉——”
突然,周圍響起了同樣的長歎,但是和自己的聲音不一樣的是,這聲長歎聽起來是那樣的詭異。
仲禮知道,這幕後的家夥要出手了。
他站直了身體,雙手垂在身側,他四下打量著周圍,靜等著對方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