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之後,白雲菲把日記本放進箱裏了,甜甜的睡了。

第二天,白雲菲問招待所的服務員,到大理的火車票是不是非要到站台上去買。服務員告訴她:“街對麵有個鋪麵,那裏有代售火車票機票的,隻是要收五元的服務費。”

白雲菲道謝後,過街去看,昆明到大理的車票隻要四十九元,今天下午四點鍾就有一趟車了。白雲菲就買了票,然後,問清楚公交路線後,邊玩邊走的晃悠著到車站。

到了車站時間還早,就買了一本《狼圖騰》坐在肯德基裏看了起來。下午三點多時,白雲菲進站上了火車,晚上八點不到,到了大理下關。她找了個到大理古城的公交車坐到了古城,在旁邊的招待所開了間房,因為不是旅遊旺季,所以,一個標間也才八十元。是那種大理特有的建築小四合院,裏麵也很幹淨清爽,還帶有衛生間和浴室,不象昆明住的那個招待所,又髒又舊,還用公共的衛生間和浴室。

白雲菲洗了個澡後,就讓招待所的做了個炒河蚌和油炸臭豆腐來吃。吃完後,看了一下電視,她就睡了。第二天早上,白雲菲逛了一下大理古城,花了一百多元給自己買了一隻銀鐲子,花了三十元買了一個披肩,花了八十元買了一條蠟染長裙和一件配套的民族味的T恤。

然後,白雲菲向當地的人打聽派出所。打聽到後,白雲菲趕了過去,她到了派出所後,向民警說明,自己是T市的人,因為,在網上看到大理的映山紅村的民辦老師去世了,現在,孩子們沒有人教,她想到那裏去教書。白雲菲還主動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證,警察們警惕的仔細看著這個身份證,然後問她:“你在T市也是個老師嗎?”

白雲菲說:“不是老師,我是T市大學畢業的,專業是漢語言文學。我想,我教個小學,應該不成問題的。你們可以去百度一下映山紅就可以看到有個小學就叫映山紅小學,他們原來的校長也隻是個高中生的。”

警察有點不耐煩的說:“你又不是老師,你這樣跑過去算什麼?誰來給你發工資?不發工資,你靠什麼活?你細皮嫩肉的,不要去逗人家農民玩了。”

白雲菲著急的說:“我不需要老師的職位,也不要工資,我帶著錢來的,可以自己養活自己,我隻是想去教書。我現在來求助你們,不是想要得到什麼特殊的照顧,我隻是想請你們告訴我一下映山紅村怎麼走。”

一直跟白雲菲說話的這個警察為難的看看旁邊老一點的警察,老一點的警察說:“這麼說,你還是想做點好人好事了?”

白雲菲忙點頭讚成老警察的說法。

可是,老警察懷疑的問:“怕是沒有那麼簡單的事吧?”

白雲菲有點生氣的說:“如果,別人到了你們這裏,迷路了,想找個路,你們是不是有義務告訴一下呢?我現在不想要你們做什麼,隻是問個路而已。請你們告訴一下吧。”

老警察又說:“你不要生氣,等我們請示一下領導吧。”然後,老警察就揮揮手,讓小警察進了所長辦公室。

過了好一會兒,小警察出來了,對老警察說:“所長說了,既然是個好事就應該支持,讓我們派一輛車,兩個人去送一下。”

白雲菲笑了起來說:“看吧,還是好人多呢。”白雲菲的話,讓老小警察相視苦笑了一下下。

老警察問白雲菲說:“你現在有住的地方嗎?”

白雲菲反問說:“現在才是中午三點呢,不會這個時候還不能去吧?”

老警察說:“不是不能去,是所裏現在的車子都出去了,沒有車子給我們用呀。”

白雲菲指著院子裏的一輛警車說:“這不是車子嗎?”

小警察也說:“是呀,院子裏不是還放著兩輛車的嗎?”

老警察瞪了小警察一眼說:“你懂什麼?這兩輛車,所長要用一輛去開會,副所長要用一輛去昆明學習,都定下了。”小警察嘟著嘴說“哦”,應了一聲。

白雲菲隻好問:“好吧,那麼,我們什麼時候能去呢?”

老警察說:“你留個電話吧,等所長開完會回來,我就給你打電話通知你過來。”

白雲菲作揖說:“我沒有電話呀,不如這樣吧,如果所長今天能開完會的話,我就在這裏等他好了。”

老警察忙說:“不用,不用,你還是找個旅館住下吧,估計是要明天才得行了。”

白雲菲說:“那麼,這樣好嗎?你把你的電話號碼寫一個給我,我找到了旅館後就把他們的電話號碼打電話告訴你,所長不用車子的時候,你給我打電話,好嗎?”

老警察沒有辦法,隻好說:“好吧,那就這樣吧。”然後,寫了一個電話號碼給她。

白雲菲拿著電話走了,她走到門口,躲在牆角偷聽著,果真聽到那個小警察問:“師傅,所長是什麼時候跟你說他要去開會的呀?我怎麼就不知道呀?”

老警察點了一下小警察的頭說:“什麼事都讓你知道了還了得呀?所長不開什麼會的,我是騙騙那個女人的。我已經把她的身份證號碼背下來了,諾,就是這個了,還有名字,你先上網去查一下身份證號碼和姓名是否屬實,然後,再打個電話到當地派出所了解一下這個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快去。”

小警察說:“哦。”就拿著老警察給他的字條出來了,白雲菲忙離開了那裏。

白雲菲出了派出所後,想想,現在做好事的和做壞事的人都是說得差不多的,隻是到後麵的結果不一樣,他們警惕一些也是應該的。雖然說,誰膽子大了敢來招惹警察,但也不是沒有人去招惹警察的。多理解,多包容一點吧。

白雲菲知道,今天是去不了,於是,她閑逛著找旅館去了。白雲菲覺得每次一回頭時,都有個什麼東西一閃就不見了。她有點害怕,忙找了一家旅館住了下來,又給老警察打電話說了旅館的電話號碼。到下午的時候,老警察打來電話說,明天可以出發了,他們知道她住在哪家旅館,讓她不用來找他們,早上九點起床,到門口等他們就行了。

第二天,白雲菲剛起床在洗漱時,旅館老板娘就叫白雲菲說,門口有警察在等她。

白雲菲忙收拾了東西,又檢查了一遍沒有什麼遺漏的,忙下了樓。樓下院子裏,老板娘正打聽白雲菲的情況說:“她昨天才住進來的,我們也不知道她是犯事的人呢。”

小警察說:“誰跟你說她犯事了?人家是T市老遠來到我們大理的一個山村裏去給他們義務當老師的。這是獻愛心,懂不?獻愛心!”

老板娘忙巴結的說:“懂的,懂的。獻愛心嘛。”

白雲菲下樓來對老板娘說:“我們結了下帳吧。”

老板娘忙搖頭又搖手的說:“啊,不要,不要,不要了,你走吧,走吧。我也權當獻了愛心了。”

白雲菲為難的說:“不行,你們也是小本生意呢,多少錢,你就說給我吧。”

老板娘幹脆跑到一個屋子裏躲了起來說:“不要了,不要了,你們走吧,走吧。”

小警察就對白雲菲說:“算了,她不要就不要吧。反正,他們這些人也不缺這點錢的。”

白雲菲為難的很,她看到地上的花盆裏放了些鵝卵石就拿了一顆,拿了一張一百元的鈔票用石頭壓住,走了。

小警察說:“嗯,這點錢對你來說也沒有什麼的。”

白雲菲看了他一眼說:“誰跟你說我的錢就沒有什麼的了?”

小警察邊帶著她坐上車邊說:“我們昨天打電話到T市查了你的情況,的確跟你說的是一樣的。你老公是個身家有幾十億的集團老總了,難得的是還沒有到三十歲喲。他也經常做些愛心活動的,而且,他做的愛心活動不隻是捐款,而是自己親力親為的帶著集團內部員工,自己出錢出力親自去做。他這樣好的人,生意做大了也是應該的,有你這麼好的媳婦也是應該的,你來做好事也是跟你老公一樣的。你一個有錢人家的太太,以前連工作都不做的,現在,看到人家山村裏的老師死了,肯自己來親自教孩子,真是精神可貴呀。”

第十五章親自白雲菲吃驚的問:“我老公他自己還親自去做好事?”

小警察看了白雲菲一眼說:“哇,你不會是還不知道吧?難道說,你這次來山村裏教書也是瞞著他了?”

白雲菲忙順著他的話說:“是呀。我沒有告訴他說來這裏教書的,隻是說要出門一趟而已。你們沒有泄露我的行蹤吧?”

小警察說:“沒有泄露的,你放心。我們隻是去了解了一下你的情況,其他的並沒有多說的。”

白雲菲笑著說:“那就好,我不想讓他知道這些的。”

小警察說:“你們真是模範呀。做了好事都不讓對方知道,是有些人早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白雲菲看著遠處說:“別人怎麼想,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想盡我一點點力去幫助需要我幫助的人。對我來說,沒有什麼的,對他們來說,可能就不同了。”

小警察說:“你說的真好。我替映山紅的全村人民謝謝你了喲。”

白雲菲好奇的問:“不用的。哦,對了,昨天,我見到的那位老警察呢?”

小警察得意的說:“他要值班的,沒有空。你不知道他呢,他是我師傅,我被分到所裏時就跟著他了,他可厲害了。是好人是壞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

白雲菲說:“真的嗎?那麼,昨天,他怎麼沒有一眼就看出我是好人還是壞人,還要讓你用電腦上網去查呢?”

小警察吃驚的問:“啊,你怎麼知道的呀?”

白雲菲後悔自己嘴太快了,把該說不該說的都給說出來了,她忙說:“我是猜的嘛。你們故意把我給支開,肯定是去查我了呀。”

小警察說:“哇,你很厲害呀。你應該拜倒在我師傅門下給他當女徒弟,他總是埋怨我不夠機靈,說我當他徒弟會壞他名聲的。”

白雲菲笑了說:“那麼,你有沒有壞他名聲呢?”

小警察更加得意的說:“我跟我師傅的關係可不一般的。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在追我小師妹呢,她是我師傅的獨生女兒的。”

白雲菲說:“哇,了不起,以後你們一家人都是警察了呀。”

小警察笑說:“不是了,我女朋友是個導遊,她可漂亮了,比許多女明星都漂亮呢。我們都管師傅的孩子也叫師哥師弟師姐師妹的,叫什麼主要是看性別和年齡了。”

白雲菲說:“你們這些叫法,還有那麼多事呢。”

小警察邊開車邊說:“當然了,要這樣叫著才親切嘛。”

白雲菲說:“那麼,你師傅知不知道你在追他女兒呀?”

小警察忙說:“不知道。我不敢讓他知道,他現在說話沒有個準頭,我怕他知道了嫌棄我的。”

白雲菲不解的問:“什麼意思呀?我怎麼聽不懂。”

小警察犯愁的說:“是這樣的,我和我師傅在一起,別人問起他女兒有沒有男朋友了,他說,應該還沒有。別人就讓他在所裏挑個好小夥兒給他女兒做男朋友,他說:“當警察太危險,我老婆就是整天為我擔心受怕的,最後,受不了了,鬧著讓我要麼辭職要麼離婚,才離的,所以,以後,要當我女婿唯一的要求就是不是警察就行。’可是,過一久他又跟其他人說:“除了警察以外,我的女兒什麼人也不能嫁的,要嫁隻能嫁給警察。’你說說,他這種話,讓我很為難嘛。我都不知道,我是要辭職之後,再去向他公開我們的戀情,還是,不用辭職就可以公開我們的戀情了呀?”

白雲菲笑了起來說:“這個問題還真是很讓人為難的呀。我也不知道了。不過,你可以試試讓她爸爸看到你們在一起,看到了之後,他就會明白他的女婿是誰了,如果,他真是覺得警察是個危險的職業,不想讓他的女兒也跟自己的媽媽一樣在擔心中生活的話,那會直接跟你說的,那麼,你再辭職就好了。如果,他其實還是喜歡有一個警察的女婿,那麼,你就努力做好本職工作就足夠討得你嶽父的歡心了。”

小警察誇著說:“哇,你真的很厲害的呢呀。你老公肯定很愛你了,你這麼善解人意,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寶貝你的。”

白雲菲聽了,想著婚後三年的時光,笑著說:“嗯,他是很寶貝我的。其實,跟相愛的人在一起是件很幸福的事,能遇到就很不錯了,所以,別錯過了。”

小警察說:“嗯,我聽你的。以後,你到了下關就來派出所找我玩吧,等你下次來找我玩的時候,我帶你去見我女朋友,她可好玩了。”

白雲菲笑問:“嗯,一定的,我一定會來找你們玩的。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警察說:“我叫陳真。真假的真,霍元甲的那個徒弟。”

白雲菲興奮的說:“真的嗎?誰給你取的這個名字呀?太好玩了。”

小警察說:“我爸爸了。他姓陳,喜歡霍元甲,就把我的名字叫陳真了。我好多次都跟人家解釋我的名字呢。”

白雲菲笑說:“你爸爸真好玩。”

陳真說:“嗯,等下次,我帶你回我們家見我爸爸,他會做很好吃的酸菜魚呢。我讓他做酸菜魚給你吃,包你吃得高興得不得行。我帶我女朋友回家吃過他做的酸菜魚呢。”

白雲菲羨慕的說:“你真幸福,有爸爸媽媽和女朋友。”

陳真知道她爸媽都死於車禍,就說:“人死不能複生,你想開一點吧。”

白雲菲說:“隻能想開一點了呀,那還能怎麼樣呀?”

陳真安慰說:“你好人有好報,後來遇到這麼好的老公呢。”

白雲菲說:“我不信佛,但是,我一直相信冥冥中自有主宰,許多事都會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

陳真感慨說:“哎,本來,我一個做警察的人不應該說這種話的,但是,我真的見過善沒善報,惡沒惡報的事了。善良的人,自己還成了弱勢群體中的一員,善良了又有什麼用呢?惡人,反而成了強勢群體中的一員,他們作惡,但不犯法,或者說,會鑽法律的空子,不構成犯罪,一樣活得好好的,你又拿他們怎麼樣呢?他們沒文化,但是,家裏古玩珍寶應有盡有。他們沒知識,但是,大學生研究生都屁顛顛的跟在後麵跑。他們不懂法律,但是,一個律師團在幫著他們鑽法律空子,你還真的沒資格說人家笑話人家的。這些都是用錢鋪出來的路,新時代的土豪劣紳呀。”

白雲菲讚歎的說:“陳真,你很厲害,很有學問呀。能說出這種話來,你真不是一般般的人呀。”

陳真嗬嗬的笑著說:“不好意思,剛才的話是我師傅說的。整天聽他說這些,聽多了,我也就會說幾句了。我女朋友最煩我這樣說話的,她說她整天聽她爸說這話就夠煩的了,現在還聽我在說,更煩了。”

白雲菲說:“嗯,陳真,你師傅是個了不起的人。你好好的跟著他吧。”

陳真好奇的問:“嗯。哦,對了,你是怎麼想到要來映山紅村裏做老師的呀?”

白雲菲說:“我告訴過你,我是在網上看到有人發的個映山紅的貼子的呀。我是看了貼子之後,覺得如果沒有老師去接著教那些孩子,他們可能就會成文盲,誤了幾年,可能就會誤了終身的。”

陳真回想著說:“映山紅村,我跟師傅去過一次,有個罪犯偷了東西,跑到那裏躲了起來,是我們下關的人。”

白雲菲問:“抓到了嗎?那個村子怎麼樣?”

陳真歎息說:“當然抓到了。雖然,我們下關比不了你們T市,但是,我畢竟是在下關長大的人,那個村子跟下關比起來落後不隻是一點兩點了。如果,不是那個村的人,可能是沒有辦法在那個村生活下去的。”

白雲菲問:“為什麼呢?是太窮了嗎?”

陳真解釋說:“不隻是窮,還倔,死倔死倔的。上次,我們來追捕小偷。我們辦的是公事,他們村的人,不讓我們把小偷帶走,理由是:“他在下關犯的事,跟他們沒有關係。他在這裏是沒有偷過東西的,不能讓我們把人給帶走。’你看看,這說的是什麼話嘛?我都要被那些村民給氣死了,犯法兩個字都不能理解呀。”

白雲菲說:“那麼,最後怎麼辦呢?”

陳真回想著說:“我想衝上去抓那個小偷了,但我師傅不讓。他不讓我動,還發煙給村長和幾個凶一點的村民,跟他們說隻是帶小偷回去問個話,如果沒事就給放,還說下關的監獄小,沒多大地方還給都住滿了,一般的人都不用坐牢的。最後,那些村民們既然相信了,那個小偷讓他們別信,他們反過來勸小偷好好跟我們回去,配合審查完了再折回來喝酒。我真是服了這些村民了,又老實善良又死倔死倔的。當你很氣他們時,你會又覺得他們很可愛。當你想愛他們時,你會又覺得他們死倔倔的很可恨。哎,我隻來過一次映山紅村,但是,印象太深刻了。等我回到下關,跟我那些朋友說些映山紅村的事時,他們全都說我在吹牛,就沒有一個人肯信我的。”

白雲菲說:“嗯。你知道嗎,我看那個貼子上說,這位死去的老師,他媽是嫌棄他爸沒本事跑掉的,他外麵上了學後,回來當的老師。我覺得這個人很有意思的。”

陳真說:“我當警察以來,跟著師傅去福建和四川的農村裏去接過兩次被拐賣的婦女,有些女人就是嫌自己原來的老公窮了,日子過得不好,被人販子拐賣了之後,在後來的老公日子過得好了,不肯回來的。當然,也有些婦女是跟後來的老公生了娃娃,舍不得娃娃,不願意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