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琦也不惱,心裏反而覺得蕭木映對鄭思言竟了解得這麼透徹....
昨日剛說要去西都的鄭思言,次日淩晨竟能早早起床,拉上了一個非常意外的人過來,說是要一起上路。鄭琦很難想象她去對蕭木映做了什麼,竟能讓一個堂堂世子變得隨傳隨到,並且是在這兩人關係並不怎麼融洽的前提下。
他本來是想提醒下蕭木映,最好不要太被鄭思言牽著鼻子走,但經他那麼一說,卻有點不好意思再開口了。
“但是,木映,知道和不陷進去又是兩回事....”鄭琦不知他思想有多深刻,隻是看著他再叮囑一番。
這時,一臉懊惱的鄭思言過來了,見二人之間的氛圍嚴肅,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鄭琦淡淡一句:“沒什麼。”掉轉馬頭,繼續前行。
鄭思言不死心,轉向蕭木映,“你們說什麼呢?”
蕭木映瞥了她一眼,見她頭上頂著一根枯草,也不知何時沾到的,他扭頭一轉,因餘光看著她頭頂,眼角一斜,竟有些瞪著她的感覺。
鄭思言對蕭木映的冷眼還算適應,見他無視自己,也還是訕訕地騎著馬跟在後麵,不再多問。
她既已打算與他有所牽扯,那麼建立一定的信任基礎還是很有必要的。
眼下靈力恢複情況不佳,修為境界幾乎歸零,鄭思言反省過往歲月,得罪的人不少,仇人甚多;哥哥忽然說要遠行,她便想跟著離開京都避避風頭也好,之前看嚴矯裝模作樣地一直在自己身邊打轉,想來秋獵之事他應早已知曉,必懷恨在心,伺機報複。
預防萬一,還要多加保障,蕭木映便是可以留在身邊的保障。
以前蕭木映是受過她的冷遇,但談不上仇人,大概算是小有得罪,就是偶爾無視,伴有斜視的幾次會麵上,給人不太愉快的感覺....男子漢大丈夫,應當不會那麼計較的吧。
鄭思言想著這段關係還不算大惡劣,認真想想,其實還有補救的可能。
那麼就多製造機會相處,一起尋寶,一起改運,順道彼此保護,簡直越想越美,越覺得很是妥帖。
三人幾天路程便來到了西都九冠城門外,城門緊閉,他們悠悠走到門前佇立,各自臉上驚詫,怵然無語。
此時,一陣風塵從三人眼前吹過,周遭一片死寂,風聲聽起來尤為淒厲,近距離看著城門上方寫著“九冠”位置上吊著的一具屍體時,更覺後背發涼。
倏然可怖的城門外觀已經率先為三人展示了一場悲劇的始幕,內裏會是怎麼樣的一副光景,大概可以想象得出來。
鄭思言側頭聽了一會兒,道:“什麼聲音都沒有.....”
鄭琦左右看了看,“這裏發生了什麼?”
蕭木映仰頭望著那具快被風幹的屍體,身穿紅色嫁衣,是個新娘,問道:“你們說要來西都做什麼來著?”
兩人麵麵相覷,頓了好一會兒,順著蕭木映的視線,一齊看向那大紅袍下枯萎的新娘,齊聲喃喃道:“參加婚禮。”
“這不會就是裴維那位要迎娶的新娘吧。”
此時此景,難免湊巧,鄭思言忍不住聯想,“哥哥,裴維信上有和你說過什麼嗎?他是不是遇上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鄭琦沉吟片刻,搖頭道:“隻說他要成婚的事,婚期是哪一日,讓我提前過來,說有事要說,但沒說什麼事。”
“此事蹊蹺,進去看看再說...”
鄭琦跳下馬,走向城門,蕭木映尾隨其後,鄭思言費力地拉著馬趕到蕭木映身邊,細聲說道:“世子,這前方看起來危機重重,遇到危險務必看著我點,我最近遇到了些為難,恐護不了自己周全,還望你多多關照。”
蕭木映聽著,渾身不對勁,鄭思言費力討好的神色,他實在看著驚恐,沒好氣道:“你不求你哥哥的保護,來求我?”
鄭思言笑了笑,道:“我哪裏求你了?”
吱呀一聲,鄭琦推開了城門,無意外的破敗街道,四處荒亂,鄭琦慢慢走了進去。這邊的鄭思言笑容開始變得陰冷,“我們的約定你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