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滿山遍野抓雞撲鳥的姑娘,長大了,調皮勁猶在,隻是捉弄的對象換了,而且專挑硬的柿子捏,得罪的不是大人物便是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鄭思言故作一驚,“我哪有欺負人啊....”
“前幾月的獵場,幾家公子紛紛遭到不明暗算,雖傷不及性命,但也傷得不輕啊....”鄭琦語氣平淡,沒有責怪,沒有怒氣。
此時的鄭思言臉色是真的驚了,她盯著鄭琦平靜的臉麵,對從不過問她任何事情的哥哥,卻又知道她身邊所有事的哥哥,覺得很是驚奇。
他默認她去做許多事情,無論是與郎月的合謀,又或是她背地裏不太成熟的夾私報複行為,鄭琦似乎完全不在乎她所做的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上天也好,攪亂人間也罷,兄長縱容,放開了手隨她胡鬧。
她有時候真不明白鄭琦,更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哥哥,不會生氣嗎?”鄭思言試探性地,低聲地問了問。
“不會,”鄭琦語氣淡然,未有一絲猶豫,“就算我生氣,你該做的事情也並不會停止啊。”
“哥哥,言重了,小妹絕不會那麼不尊兄長的。”鄭思言連忙正經一輯,麵上帶有一絲惶恐。
鄭琦點點頭,“這我得好好想想....”
鄭思言俏皮地抬眼瞧他,鄭琦逮住那一刻,一指頭彈了下去,她捂住額頭狂哀,鄭琦立馬轉身走開,丟下一句,“明日你若是起不來,我可不會叫你。”
次日,雨過天晴,天色極其清藍,三人騎馬穿行在林間,鄭琦走在前頭,偶爾回頭看看,一人手持柳枝搖擺,臉上紅潤,喜色連連……另一人一身墨青著裝,臉上青黑,一眼就能瞧出他很不高興。
“木映,這次你去西都,晟王爺可有說什麼?”
蕭木映正被扯著柳枝晃來晃去的鄭思言擾得心煩,聽到鄭琦問話,連忙拉著韁繩往前走去。鄭思言被他甩在後頭,看著他揚長而去的背影,目光一下子又被停留在她手中柳枝上的一隻藍色蝴蝶吸引了過去。
“父王整日醉生夢死,怎會說些什麼?”蕭木映瞥了一眼後頭,見鄭思言沒有追來,語氣淡淡道:“我有交代了老王,老王知道我去哪裏就可以了。”
晟王府世子的出身在京都並不是什麼秘密,一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被迎入王府,是福是禍,不在其位,你很難知曉其中滋味。
鄭琦與蕭木映同齡,兩人的關係雖不深厚,但曾一起在某個軍營中受過訓練,幾次夜下飲酒談心,兩人還算投契。
少年說事,大多是一些新奇的事物,家事倒是很少提起。
此時鄭琦看著氣氛隨口問了一句,蕭木映自以為晟王尋花問柳的事跡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了,答得也很順口。
“哦....是嗎.....”鄭琦略微有些尷尬。
蕭木映拉緊韁繩,馬停了下來,還在徐徐往前走的鄭琦看他停下,便也拉了韁繩,問道:“怎麼了?”
蕭木映回轉頭,望著的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停在原地未動的鄭思言,他遠遠看著,眼神特別安靜,臉上沒什麼表情。
被他看著的鄭思言,全心全意在那隻藍色蝴蝶身上,一手把持著柳枝不動,另一手伸出兩根手指極其緩慢地靠近,眼神專注,頭部也不知不覺地往前靠去,就在咫尺之間,她準備觸不及防地一掐之時,餘光瞄到了柳枝上小小葉片的一下蠕動,她驚得發出一聲怪叫,立馬撒手,蝴蝶也在同時高揚飛走。
鄭琦看著一陣渾身抖索,狂拍打著自己身上衣服頭發的親妹妹,輕輕一笑,目光持續注視前方,而後笑意淡了許多道:“你最近與思言的關係,似乎好了許多?”
聞言,蕭木映收回視線,看向鄭琦,“你自己的妹妹,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她的為人.....”
鄭琦微笑道:“她什麼為人?”
“鄭思言好玩而已,戲耍別人讓她覺得有趣,我現在不過是她打發時間的一個工具罷了。”
蕭木映毫不避諱地在人家兄長麵前,狠狠地點評了人家妹妹的不良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