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少年昏厥過去他的口才鬆開,他看到她流血的肩不住地顫抖。
從被砍斷的傷口處流出的綠液由黑色變到暗紅,再變紅,城主收回手,少年躺在他的懷中,沒有了雙腿的身體單薄得不忍碰角。
“藥。”
葉寄奴忙從腰間拿出藥瓶倒了一粒遞出。
“三粒。”
她又倒了兩粒。
將藥給少年服下後,按著他的人中穴逼他醒來,他向她,“快動手吧。”
葉寄奴將唐叔扶了坐起,在他耳邊說道:“唐叔,我知道你聽得到,我現在給你施針,你會成為隻會行動沒有知覺的人偶,護你家少主離開,如果你沒什麼意見的話就睜一下眼睛。”
半眨著的眼睛果然睜了一下,她從他懷中摸出好幾根銀針,打坐在他身後,右手指間夾著多銀針,隻見她手肘往右上方一提,三根銀針紛紛打進他的風府、天柱,風池三個穴道中,又在頭頂的天衝穴中打入銀針,接著坐身到他麵前,在他胸膛上的天穴、雲門、神封三大穴中打入銀針,施完針的她突地噴了口血。
城主一驚,見她手法諳熟還以為她身懷絕技,不料竟這幾針竟是用盡了全部心力,她突然驚“啊”了聲後坐在地,城主一看,卻是她麵前的人突然張開的死人眼,她成功了。
“你跟他們一起走吧,去華佗醫莊,隻有那裏才能夠治愈他的傷。”兩人看著昏厥中的少年,一個孩子,遍體鱗傷,雙腿齊膝斷開,眉心緊皺,臉色慘白,慘不忍賭,就算被治愈也是殘廢的,而且,真能治愈嗎?
“不,”葉寄奴堅決地看著城主,“我要和你一起去教皇殿。”她從脖子取下師父傳授的機關鎖,打開,從裏麵取出一張絲帛,“當年師父怕我走不出魔鬼城,便將城中的詳圖給了我,現在都在我腦中,這張圖也用不上了。”她將布帛展開,很難想象,那麼大的一張布帛竟能夠收藏在如此精小的銀鎖內,葉寄奴看著地圖右下角的兩行歪歪斜斜的小楷,“暗裏風驚語,夜夜見修羅”,雖然不整齊,但筆筆如刀,是師父的字沒錯,可能是在受了重傷時寫下的,但刻意寫下這兩句的用意是什麼呢?師父從來沒給過她任何提示,不過倒是貼切地形容了這座地獄之城。
見她神色凝重,城主斜視那兩行字,乾機閣是有秘密的,他們當時有如此精密的地圖,而巨閣主卻困死在這裏,這是不合乎情理的。
少年悠悠醒來,葉寄奴絲帛疊了放在他手心,“這是魔鬼城的詳圖,你拿著,唐叔會送你離開,你堅持下去。”
“師父……”他看著手心的絲帛,絲帛露出一角,“暗裏、見、修羅。”幾個字閃現在他眼中,他手一顫,更多的字被看到,還沒完全看到,他已經知道上麵寫的是什麼,“暗裏風驚語,夜夜見修羅。”
葉城主說道:“啟明星落下之後是不會有人注意你的,出了城之後就出華佗醫莊,否則沒有人能夠治好你的傷。”
葉寄奴抬頭看著城主,是啟明星落下的時候,他此行的目的?來不及多想,她彎身向唐叔,直到隻看得到彼此的眼眸,“唐叔,你背少主離開,直到他到要到的地方。”
死人的眼眸裏有微微觸動,他還有最後一絲氣息,他站起,走到商博的麵前,直直地看著他,商博看向葉城主,他回看他,用眼神告訴他,如果他阻礙他的行事,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他轉過身,往前方走去。
“師父……”他看著葉寄奴,眼神裏有不想獨自離開之意,現在自己沒了雙腿,如果離開他們,活命的機會就太渺茫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