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張信佑是一個意外,他被反鎖在房間裏拚命的敲著門板。我看著他焦急的麵容,心裏呈現出許多的情緒。驚訝、躊躇、害怕。他的身上綁著很多紗布和繃帶,嚴重到令我懷疑他是不是就快死去。那麼堅強的選擇活下來,究竟是秉承了多麼大的意念。
那個時候太過年少,我專注於自己的世界,執著於所有我喜愛的東西,包括張信佑。執意把他帶回家,執意在他身上剝去孤兒的稱號,執意用理念捆綁著他的思想。
他比我想象中的要瘦弱許多,明明比我大兩歲卻更像弟弟。家裏多了一個成員,他毫無疑問地在我心中填補了父親的空缺,我把在父親身上的親情全部轉移到他的身上。
可是日複一日,我竟然發現對於他的那種情感已經遠遠超出了親情的範疇。肆意的關心和保護,是我始料未及的。就算是在遇見靜羅之後,也無法改變那樣的狀態。
他從來沒有在我麵前提及他過去的事,我想或許等到他願意開口的時候我會很願意做他的聽眾。隨著時間的推移,直到我長大,直到我也有了心心念念的女孩,可是對於張信佑我仍舊不願意割舍。好像是命中注定,我已經習慣了有他的世界。
我喜歡靜羅那樣的女孩,很喜歡很喜歡。她善良、開朗、大方漂亮,沒有一點是我不滿意的。可是我知道那僅僅是喜歡,卻並不是愛。我可以親吻她,可以擁抱她,可以緊握她的雙手,但是我做不到徹底擁有她。勉強撐起的幸福,並不是由愛鑄造的。
靜羅很好,我一直覺得虧欠她很多。我總是把目光放在信佑身上,長久以來都無法理解靜羅那種類似哀傷的眼神。我從未想過其實她也是難過的,因為我而難過。
我從未真正了解過張信佑,在街道上那一巴掌總算是把我打醒了。我固執地以為隻要帶他離開那個破敗的福利院,他就能過上快樂的生活。其實不然,他好像並沒有輕鬆過,甚至在噩夢中陷得越來越深。他終究是孤兒,我卻天真的想改變現狀。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樸千赫在我們之間形成了一道沉重的石牆。夢魘裏信佑離我越來越遠,我卻無法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或許真的是這樣,我和張信佑之間再不會像以前那般。他對於我的信任已經遠遠不如樸千赫。
我突然好害怕,就算他活生生地站在我身邊,我也依然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他的眼中有了光彩,卻不是因為我。
我喜歡的好累,哪怕是請求你看我一眼都覺得是奢望。很多事都不需要你解釋很多,我想我能理解你並不需要你知道。就好比那天無意中從你書包裏掉出來的東西,明明是很危險的東西,我卻打算義無反顧的相信你。
你心裏藏著太多秘密,我無從得知也無從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