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後，蕭然方才將公事包緩緩拿出，裏麵的文件碼的整整齊齊，不像被人動過的樣子。包內一角躺著他的手機，也許是因為沒電關了機，安靜非常。
\t蕭然接上充電器，將手機重新打開，在通話記錄裏發現了今天的一條已接電話。
\t薑路遙接到蕭然的電話是在下午，電話裏的蕭然語氣平常：“我想吃燒鵝了，你去幫我買半隻來，要頭不要脖子。”
\t薑路遙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應了下來。當她拎著燒鵝到達醫院的時候，剛過了晚飯時分。
\t“吃過了麼？”薑路遙問，“醫院的飯不好吃，我讓紅杏酒家送的飯。”
\t“不吃。”蕭然答道，“不放心，還是醫院的大鍋飯吃的放心。”
\t薑路遙嗤道：“有什麼不放心的，那我買的燒鵝你放心嗎？”
\t“你會害我麼？”蕭然深深地看著她，仿佛要將她看穿一樣。
\t薑路遙不敢抬頭與他對視，不自然地囁嚅道：“你亂說什麼呢？”
\t蕭然笑了笑，拿出公事包中的手機在薑路遙麵前晃了晃：“你碰過了？”
\t薑路遙夾燒鵝的手頓住了，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哦……我拿公事包的時候聽見電話響，接起來對方又不講話，我就掛了。”
\t蕭然繼續笑道：“不出聲的電話你都能聽兩分鍾，耐心不錯啊！”
\t薑路遙呆了呆，沒有應聲，而是將夾好的燒鵝端到蕭然麵前：“別整天疑神疑鬼的了，快吃點東西。”她體貼地夾起一塊燒鵝送到蕭然嘴邊，盡力擠出一絲笑來。
\t蕭然看著薑路遙微微顫抖的手腕，猛然握住道：“你緊張什麼？”
\t薑路遙想要掙脫，卻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蕭然，你弄疼我了！”她道，眼中已不自覺地蒙上了一層淚霧。
\t“你知道多少？！”蕭然壓低聲音，收斂了全部笑容。
\t“我……我就是聽到了電話內容，他……他跟你要錢，要尾款……”薑路遙哭起來，渾身顫抖。
\t“洛小羋的事情？”蕭然哼了一聲，“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不對，你還知道了其他的事，說！是什麼？！”他的手勾住薑路遙的脖子，逐漸加大了力道。
\t薑路遙被蕭然的眼神嚇得魂不守舍，脫口而出：“是……是餘安……”
\t蕭然的眼中閃著不尋常的光：“餘安……你知道餘安什麼……”
\t“是你……找人把他……把他……”薑路遙因為恐懼而話不成句。
\t蕭然突然笑了，他放開薑路遙，饒有興趣地望著她：“你很害怕？”
\t薑路遙點點頭又趕緊搖搖頭。
\t“害怕的話你可以選擇離開。”蕭然盯著她，目光裏仿佛帶著能夠殺人的銀鉤。
\t薑路遙的顫抖平息了一點。離開蕭然，她不是沒有想過，可是每當她想到再也見不到蕭然，再也不能感受他的溫存，她就剮心剮肺的痛。她離不開蕭然了，哪怕知道他是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魔，她也挪不動離開的腳步。就算是萬丈深淵在眼前，她也要義無反顧地跳下去。
\t“我不離開。”薑路遙抬起頭，“已經走了這麼遠，再也無法回頭了。”她淚眼婆娑地望著蕭然，“隻要你不趕我走，我便不走。不，即便你趕我走，我也不走了。”
\t蕭然的眼神柔和了一點兒，他鬆開薑路遙，半信半疑地看著她：“我是個殺人的惡魔，你不怕我？”
\t“怕。”薑路遙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比起其他，我更怕你不要我。”
\t蕭然終於重新露出笑容，他伸手攬住薑路遙：“隻要你聽話，不多事，以後我可能還要你幫忙呢。”
\t薑路遙握住他的手：“蕭然，我們收手好麼？我們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或者我們去國外？去那裏重新開始？蕭然……”
\t蕭然撥開薑路遙的手：“收手？怎麼收手？如果我收手便如同一隻待宰羔羊，他們會來殺我，這次車禍你也看到了，他們根本就不會手軟。”
\t“他們？”薑路遙迷惑起來，“他們是誰？餘安已經死了，你不會說的是洛小羋吧？”
\t“我相信這些事她一個人幹不來，背後肯定還有人幫她。”蕭然的麵色沉了下來，似在思索著什麼。
\t“可是洛小羋為什麼要害你？”薑路遙還是想不明白。
\t蕭然停頓了一下，悠悠道：“她可能和韓露認識……”
\t薑路遙一開始沒有明白過來，但是隨即便想到了那個極可怕的可能性：“蕭……蕭然，難道韓露是……是……”
\t“沒錯，韓露是我殺的，洛小羋當時可能路過現場，不過最重要的是我查到她來公司前可能和韓露有過交集，我懷疑她為了韓露找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