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無論如何難以麵對的情況,隻要感受到他的氣息包圍,她便可以不再恐懼,不再一味地隻亂慌亂逃避。
原來,他極致霸道的愛、他的無限寵溺,帶給她的不僅僅隻是溫暖的保護,還讓她學會了勇敢……
“你們別吵了,少寒說得沒錯,是我自己願意跟著他的。”
積累了足夠的勇氣,也當夠了鴕鳥的聶隱,緩緩自易少寒懷中退出。
擦去臉頰殘餘的淚水,她揚起淡然從容的淺笑,挺直了背脊,決心勇敢地麵對現實。
“隱兒?”
沒有料到她會這麼快便重新振作起來,易少寒難掩驚訝地輕喚了她一聲,感覺到她安撫性地回握了下他的手後,他才欣慰地放鬆下幾分緊張。
“爸,我沒事,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澤涵哥,我知道你們都是關心我,為我好。放心吧,我現在已經不是過去的聶隱,因為有少寒的鼓勵與支撐,我已經學會如何勇敢地麵對一切了。”
聶隱淺淺的笑容落在眾人眼裏,卻灼灼然燦若最明豔的春花般,光暈柔亮得迷人眼目。
曾經堅信,隻有自己才能醫好她心病的華澤涵,之前麵對易少寒的強勢都未曾有過要退縮的心思,但當下看著她如蛻變蝴蝶般光華耀眼的笑容時,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當真再沒有機會把她爭取回自己身邊了。
就像她所說的,現在的她已經學會勇敢麵對,再不用他這個心理醫生幫助……
“易夫人,也請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照顧好少寒的。”
過去的聶隱總是習慣性地逃避矛盾,雖說她曾經因為母親而對顧家所有怨恨,但是她其實也並沒有做出太多實質性的報複,曾經的所作所為頂多也隻能算得上小孩子惡作劇般的小打小鬧罷了。
就像之前麵對歐婉秋甩支票讓她離開易少寒時,一來當時的她還不清楚自己對他的心意,二來就是她本能的逃避矛盾,所以才會選擇壓下受傷的情緒,拿支票離開。
再之後麵對歐婉秋和慕容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也統統都隻會一味逃避,就像幾個月前麵對昏迷不醒的易少寒時一樣,甚至都不敢等他清來後求證,就灰溜溜地躲回她的烏龜殼裏落荒而逃。
其實如今想來,她的問題向來都不是出在別人身上,而是自己本身不夠自信不夠勇敢,所以才會不相信他那樣耀眼優秀的男人會真心愛她,不相信自己真的可以擁有幸福……
但是現在的她已然完成蛻變,已然學會了勇敢堅定,所以不會再害怕逃避。
見她還殘留著淚痕的小臉,卻綻放出前所未有的明亮光彩,歐婉秋等人紛紛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而易少寒與顧文軒則是滿麵驚喜欣慰。
與兩派人情緒都不同的當屬華澤涵,眼看著封閉了自己十年的聶隱破繭成蝶,期盼等待這一天可謂最久的人,當下卻心酸心痛得完全高興不起來。
她真的學著勇敢起來了,隻可惜讓她變勇敢的人,卻不是為此努力了整整十年的他。
然而,除了悲涼輕歎一聲無奈,他又能怎樣呢?
“好了寶貝兒,咱們回家!”
易少寒這回算是徹底圓滿了,之前因聶隱見到華澤涵情緒失控帶來的小小不快,也盡數在她的勇敢麵前煙消雲散。
現在他隻想趕緊回到屬於他們的小天地裏,好好肆意疼愛她一番,以示獎勵。
見聶隱明確表態,顧文軒再無話可說,跟其他同樣沒了意見的親眷們一起,各懷心思地離開中心醫院。
易雅與歐婉秋一起回往老宅商量易誠七十大壽的細節,華茂春與華澤涵父子則回返華家。
顧文軒坐上周薦言的車送女兒與易少寒去故裏,但送到後他隻叮囑了女兒幾句,並沒有耽擱太久就又離開,趕往易家老宅再與妻子彙合。
“老板,是不是從明天開始,您的臨時辦公地點就改在故裏了?”
早就看出某人的猴急樣,周薦言自然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把過往在易大少這裏吃過的虧,趁機討回些報複性利息。
“恩,碧水那邊你別忘了派人去盯著,適時可以放出風去說我們晚些時候可能會回那邊住幾天。”
從在車上起就已然心猿意馬的易少寒並未注意到周薦言眼底的異芒,竟然還真努力交待起相關的工作來。
聶隱則開始忙著收拾行李,雖說故裏定期都會有人來打掃,但她還是更願意親手打理,這樣會讓她感覺這裏是他們的家。
而易少寒雖還在跟周薦言有一句沒一句地談著工作,可目光卻總忍不住跟著他家隱妞兒的小身影移動,且越看越按捺不住心底躁動。
“行了,剩下的事情就由你定吧,要是有什麼閃失我會找周姨幫你擺平。”
被糾纏了這麼半天,要還看不出某特助故意添亂的成分,他也就不是易少寒了。
果然,把周荃一抬出來,周薦言立時沒了再捉弄他的心思,灰溜溜地收拾好東西就趕忙閃人。
於是乎,世界終於清靜了。
“過來。”
像召喚寵物似的,易少寒向剛剛把最後一批衣物送到樓上的臥室後,才折返回來的聶隱招了招手,深邃的鳳目猶如子夜的星空般暗沉幽遠。
“周特助走了?我還想問他想不想借著易伯伯七十大壽的機會,見一見飄飄呢。”
分神想著好友姻緣問題的聶隱,並未注意到某人眼底的幽幽狼光,不疑有他地便走到他正端坐的沙發前。
甚至都等不及她在身邊坐穩,易少寒便已然急不可耐地將她擁到懷裏吻了過去。
被他強吻好像已經成了習慣,她閉著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美好安寧,直至彼此都快要窒息時,易少寒方才戀戀不舍地暫且放開她紅腫的唇
“寶貝兒,你今天表現得那麼勇敢,想我怎麼獎勵你?”
易少寒故意將灼熱的呼吸,盡數傾吐在她敏感的耳窩裏。
“你……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思緒朦朧間,聶隱腦中忽然冒出這樣一段不知曾在哪裏看到過的句子,偎在他結實牢靠的懷裏,用半夢半醒的迷離醉眼癡望著他,就這般知情地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不待他有何反應,她已然不好意思地臉紅如灼。
“好,我的好隱兒,我保證此生都會將你好好珍藏,不讓你再受到任何驚嚇苦楚,我會給你最為牢固穩定的依靠……就算哪天我不在了,也定會保你此生無憂……”
原本滿腦子綺念躁動的易少寒,完全沒想到他的隱妞兒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怔愕半晌方才帶著滿心柔軟,配合她的矯情許下要寵她、護她一生的浪漫承諾。
隻是好好的甜言蜜語,因用了真心真情,說到最後時,竟有些不由自主地沉重。
“不準說那些不吉利的話!”
果然,聶隱越聽越覺得不對,邊蹙起小眉打斷他,邊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別擔心,我是看我的隱兒寶貝終於長大變勇敢了,所以才會說這些。畢竟人生那麼漫長,誰也無法預知未來會發生什麼,我當然不會允許自己輕易就離這個有你的世界,我隻是想讓你知道,就算沒我在,你也絕不會四下流離,無枝可依。”
“少寒……”
驀然紅了眼眶,酸了鼻腔,聶隱心間無法自抑地被感動填滿,本想再說些什麼,都才軟軟吐出他的名字,便哽咽得無法再言語。
就算她和他最初的開始是個錯誤,隻要經曆過那麼多磨難後彼此扶持的走上了“正軌”,誰又能斷定他們的未來不是正確的?
在我們漫長又短暫的生命裏,總會有些人悄無聲息地出現,不離不棄地靜靜守候,就像溫潤如玉的華澤涵,讓人如沐春風無比適宜。
也有些人,會濃烈如酒地讓你經曆一場瘋狂宿醉,但醒來卻隻餘對之來去都如風難以捉摸的恐慌,總覺得與這種人的交集隻會是人生中的大夢一場,注定夢醒無痕。
然而緣深緣淺自有天意,曾以為可能會平淡共度此生的人,卻最終成了陌路。而曾經以為相遇過後便是別離,過多眷戀隻會徒增感傷的人,卻相守成了永恒。
或許前路還會遭遇種種阻礙,但她如今已然明白他才是最為不舍的人,也正因為有他在身邊,向來不敢奢望未來的她也對明天有了期待。
或許日後還會遭遇更多無奈,但她已然得悟守拙以清心,生性淡泊漠然如她,卻在有他相伴後方才學會從容淺笑,淡看花開花落、潮起潮落、雲卷雲舒……
聶隱與易少寒搬回故裏的第二天,得到召喚的柳飄飄便風風火火地殺了過去,奔向久未見麵的閨蜜,竟然有種小別勝新婚般的興奮。
趁著撒旦男正在書房裏跟世界各地分公司高層開視頻會議,聶隱邊準備午餐邊與飄飄一敘別情。
“你家阿姨,還住在你那裏呢?”
手中收拾著新鮮青菜,聶隱隨口問起柳媽的情況。
“恩,以前是她總吵著要回去老家躲清靜,可是自從……自從那個賤男的真實身份被我曝光,我媽就決定留下來守著我,最近正發動所有老同學之類的,給我尋覓相親對象呢。”
提起讓人頭疼無比的老媽,近來倍受摧殘折磨的柳飄飄就不禁翻白眼。
她今年滿打滿算也才二十五歲好吧,柳媽卻弄得她好像已經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似的,可謂把她當成滯銷商品一樣到處推銷,丟臉得無以言喻,這簡直比失戀對她造成的打擊還要大。
“你?相親?”
聶隱驚訝得手上擇菜的動作都停滯下來,怔怔地看著都可以堪稱當代“白骨精”典範柳大記者。
“我有什麼辦法?我媽現在分明就是副不把我找個人嫁了,她就死不瞑目的架勢。都怪那個死賤男,要不是他惡意隱瞞身世,分手後還糾纏不清地經常跑來給我搗亂,我媽何至於受這麼大刺激?”
想起周賤男那些沒臉沒皮地挽回舉動,柳飄飄便把白眼翻得更大更勤,圓圓的大眼珠子幾乎都要被她給翻出眼眶了。
“那……你有遇到感覺靠譜的麼?周特助他知道你最近都在相親嗎?”
抿了抿微幹的唇瓣,聶隱頗為無奈地斟酌著字眼,她其實滿能體會到飄飄的心情,雖然她已經沒有媽媽會來用這種方式,給她安排所謂更穩妥的未來。
如果聶嵐還在,如果她還沒有與易少寒一起經曆過那麼多曲折,她那同樣受盡情傷的媽媽,應該也會像柳媽一樣,憑自己的“經驗”來保護她,避免她再重蹈覆轍步上母親辛酸坎坷的老路吧?
畢竟世上能像她這樣幸運,遇到個自己傾心又深愛著自己的男人,願意不惜與全世界為敵也要與她在一起的人少之又少。
就算她覺得周特助對飄飄也是用情頗深,但愛情向來是兩個人的事,身為局外人的她,並不覺得自己認為對的選擇,就一定是對飄飄好的。
所以,如果她在柳媽安排的相親裏,遇到真正適合的人,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飄飄自己的感覺,隻有她自己覺得遇見了對的人,覺得對方會是她以後的幸福才行。
“哼,一看你丫就嚴重缺少這方麵的經驗,所謂相親,能有幾個靠譜的?別遇到那些傳說中的極品,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其實最讓柳飄飄鬱悶的事,每聽從柳媽安排去見一個相親對象,她都忍不住暗自拿周薦言與之做比較。
更悲催的是,至今為止,那些相親男竟然沒有一個能讓她覺得比賤男強的。
難道真是失去了才會發現對方的好麼?
以前她雖然也知道能成為周氏總裁首席特助的人,必然是業內精英,可是周賤男在她麵前時卻總是副無下限的討好嘴臉,以至於她一度以為自己根本沒發現過他身上有什麼好。
但當有那些自稱各行業內精英的相親男出現,對比之下她才驚覺,她賤男是何其瀕臨絕種的極品上選貨色,而且絕對是那種不可能會在相親中遇到的貨色!
後悔了嗎?後悔離開他了嗎?
這個問題曾數度浮上柳飄飄心頭,但她每次都將之強硬地打壓了下去,根本不肯細想,也容不得她去細想。
就算後悔了又怎樣?她與他注定是沒有未來的……
“哎,我今天下午還有個相親宴要赴呢,我媽這回為了提高效率,安排的可是聯誼式集體相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見識見識啊?”
收回越飄越遠的思緒,柳飄飄甩了甩頭就又變回平日裏神采飛揚的模樣,眉飛色舞地對如今稱霸全職居家小女人的隱妞兒,提出若被某隻撒旦男知曉,必有血光之災的邀約。
其實飄飄也就是逗逗這個當下渾身都散發著幸福氣息的小丫頭,並沒想過她真的會答應跟自己去湊熱鬧,所以當聶隱很是認真地點頭同意時,倒換成逗她的柳大記者愕然傻眼了。
“不過我還是要跟少寒先說一聲,他下午雖說好像還有好些重要視頻會議要開,可我如果自己擅自離開了,他肯定會擔心甚至生氣的。”
換成以前的聶隱,哪裏會管撒旦男對她擔不擔心生不生所?
可現在的她說起這些來,卻自然得好像她天生就是如此,如此在意那個在意她的男人。
“啊?這種事你怎麼能跟他說呢?我是要帶你去相親,可不是普通飯局!哦……我說隱妞兒啊,你什麼時候跟你家男人學得這麼腹黑了?故意要來整我是吧?要是被你家撒旦男知道我要帶你去相親,我隻怕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已經跟你這小沒良心的,就此天人永隔了!”
瞠目結舌地鬱悶好半晌後,柳飄方才找回自己靈活的舌頭大展口才,連珠炮似的對隱妞兒一通報怨。
不急不徐地邊將擇好的菜放入洗菜池裏漂洗,聶隱邊似笑非笑地丟給飄飄一個“稍安毋躁”的安撫眼神。
“我哪裏會那麼沒人性的出賣你呢?放心好啦,我也隻是如你所言地去見識見識,當然不會讓他覺得我是要被你拐去相親的。”
聽到聶隱這番話,柳飄飄總算是放心幾分,可是想到易少寒那陰惻惻、冷嗖嗖像冰刀子樣的眼神,她還是忍不住抖了幾抖。
她怎麼忽然有種正在自掘墳墓的感覺呢?
而柳飄飄這種不安感,在與隱妞兒和某冰山撒旦共用午餐時,達到了最頂點。
明明隱妞兒隻說要陪她去參加個聚會散散心,可是易少寒掃向她的極度深寒級幽邃目光,讓她覺得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了似的,不由得就被盯得背脊生寒。
哪怕,其實撒旦男不過就隻是瞥了她一秒種左右的時間……
“你願意出去散散心也好,我等會兒安排人送你,最遲要在晚飯前回來。”
雖然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但易少寒如今這番話再落到聶隱的耳朵裏,隻覺得無比的溫暖。
他這樣做,不過是因為太在意她,想要更好的保護她而已,並不是刻意在束縛、剝奪她的自由。
“你一個人在家我還是不放心,要不等會兒你叫周特助過來吧,反正下午你也是要在家裏辦公嘛,有他陪著會事半功倍也說不定。”
聶隱提起周薦言提得十分自然且合情合理,怎麼看都隻是她單純對自家男人的關心。
就連聽到那個名字心頭就一顫的飄飄,都沒覺得有什麼異常的,但是易少寒卻從她似笑非笑的清亮目光裏,看出了些許端倪。
“好,你放心吧,我會安排。”
聽易少寒故意回答得有些別具深意,聶隱唇畔勾起的弧度不禁又深了幾分,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用意。
與相愛的人,這種幾乎能夠心靈相通的感覺,真好。
吃完午飯把易少寒送回到樓上書房,又被他纏著親熱了好一會兒,聶隱才匆匆衝了個涼,到早已經統統換成春夏新款的衣帽間,隨便挑了身由“綻放”的首席設計師給搭配好的長裙套裝,就下樓與等到差點睡覺的飄飄出了門。
被易少寒安排送她們的司機,就是曾經在中心醫院附近的商超裏,架走趙盈盈的保鏢之一,隻是到現在聶隱也不知道他叫什麼。
柳媽這次給飄飄報名參加的“集體相親宴”,地點安排在了錦繡食府,對於普通的白領階層們而言,這已經絕對算是高大上的等級了。所以來到約定的包房時,看到滿屋子都是精英模樣的年輕男女,聶隱與飄飄也沒覺得多麼驚訝。
倒是先到的男女們,因這氣質一熱一冷,形象上一個明麗如太陽女神般熱力四射,一個清麗如月亮仙子般淡然從容的兩大美女同時出現,掀起了一股小的高潮。
當然,熱情招呼上來的大多都是雄性,瞬間被冷落下來的雌性們,則大多對新出現的強力競爭者報以敵視的態度。
大約百餘平米的奢華大包房裏,並沒放置傳統的大張圓桌,而布置成了相對方便走動的自助式就餐。
如此一來,年輕男女們就避免了硬生生相對而坐的尷尬,大可以憑自己喜好,端著酒杯和小餐盤湊到心儀的對象附近去。
但往往優點也是缺點,雖說相親宴的安排者特意平衡了男女比例,可由於雄性生物天性裏下半身思考的老毛病,自然而然地造成大多男人都圍到美女身邊去獻殷勤,不那麼惹眼的普通姑娘,難免就有些尷尬了。
不過她們再尷尬,也都尷尬不過隻是陪同飄飄過來“參觀”的聶隱,任她氣場如何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清冷,總會有不怕死湊上來。
誰讓在一眾為了吸引異性而耗費心思濃妝豔抹,刻意裝扮過的“庸俗”女人裏,她怎麼看都美得宛若清水芙蓉般冰清玉潔,隻要是個還有點追求的男人見了,都忍不住被其幽幽冷香所吸引。
不勝其煩的聶隱心中怨念地想著,周薦言那家夥怎麼還不出現,她都已經縮到角落裏躲著了,竟然還有不識趣的精英男們前赴後繼地過來“打擾”。
“不好意思,打擾了。”
看吧,心中正怨念著呢,就又湊上來一個,笑得好像狐狸似的西裝男。
其實也算是個長得還不錯的,就是油頭粉麵了些,若是平時放在人堆兒裏也算出挑,可是若與隱妞心裏的“標竿”撒旦男相比,那就……
哎,完全沒有可比性!
聶隱真心忍不住要懷疑,如果哪天她真的失去了易少寒,還能不能找到“第二春”?畢竟他那樣的“起點”,實在太高了,放眼全世界隻怕也沒有幾個能與之比肩的!當然,這也有隱妞兒個人“情人眼裏出西施”的部分因素在。
不過,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吃慣了精致的山珍海味,也怪不得她吃不慣家常小菜了……
“我隻是陪朋友來的,已經有主了。”
專心埋首吃東西的聶隱搬出自進來起,不知已經用過多少遍的借口,雖然感覺似乎又多了幾個人圍上來,也沒有在意地直言公布出自己不是來相親的。
早知道周賤男的行動力這麼不給力,她才不要答應陪著飄飄來相什麼親呢,畢竟依她的性子最厭煩的就是這種應酬。
“哼,來相親就來相親嘛,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就算這裏沒有能入得了您眼的,也沒必要搬出這樣的借口敷衍人家吧?”
沒想到響起的意會是個尖酸刻薄的女聲,聶隱不由得微微詫異地抬起頭來。
麵前除了剛剛湊上來“打擾”的油頭粉麵男以外,還站著幾個不知是旁觀還是剛圍觀上來的男女,而說話的女人則是個五官過於標準化的美女,也就是傳說中會讓人懷疑成“人工美女”的那種美女。
慣常冷漠的聶隱,能抬頭賞眾人一眼已經算是給了極大麵子,也就是說千萬不要指望她會理這種陌生人,因把她當成假想情敵的無聊挑釁。
這不,隱妞兒淡淡瞥了眼那疑似人工美女後,就重又埋首吃餐盤坦克的小點心,那優雅閑適的動作,好像身邊根本沒有圍著大約五六個心思各異的男男女女。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懂禮貌?”
不想那疑似人工美女卻反而被她的淡泊刺激得更為憤怒,尖銳的音調立時又拔高了幾分,惹得更多人側目,注意到這個有些人滿為患的小角落。
“既然這位小姐都已經表明隻是陪朋友來的,甘經理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