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直在走下坡路,而且坡度還不小,為了就著力氣,許清如走得膝蓋很難受,偏偏還不能停下來休息,因為他們並不想一開始就耽誤這麼多的時間,這還隻是開始,如果這就要歇了,那後麵怎麼走?

其實她很好奇,這樣黑的隧道,車輛開進來雖然有車燈,可是不也很危險嗎?車燈甚至可能找不到前麵的路,隻能一直往黑暗開,這裏是下坡路,又不能開太快了,否則開著開著突然出現一堵牆,刹不住車就著慣性就分分鍾給撞上了,那不是很荒唐的事?

到這裏,安折傅關掉了手電筒,許清如看著突然黑下來的地方,也跟著關了手電筒,眼前又變得一片漆黑,在關燈之前,許清如看到他們到了一個拐彎處,是往左手邊去的,她沒有探頭去看,因為安折傅站在了她的前麵,她看到他關手電筒,也就跟著了,並不知情他在轉彎處看見了什麼。

許清如剛想問,他卻仿佛能在黑暗中看見她的舉動一樣,噓了一聲,示意她不要出聲,然後拉了她一把,把她拉到身邊,許清如這才看見左手邊的前方是什麼,首先,那裏有光,可是並不強烈,隻是很微弱的光線,仿佛是在門邊的縫隙裏透出來的一樣,白色的燈光。

看透出來的形狀,長方形,那裏的確安了一扇門,而門裏麵很可能有人,有人在的地點才會有燈光,所以安折傅擔心他們的手電筒的光會被裏麵的人察覺,才立刻關了手電筒,許清如在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正在緩緩急促起來,顯然他也有些緊張。

“走,我們慢慢過去,注意腳步聲。”他伏在許清如的耳邊,聲音極其輕,許清如下意識地躲了一下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聽到他的話才停了下來,她被安折傅的緊張傳染了,也跟著緊張起來,呼吸聲比安折傅的還要大上一些,她抿嘴點頭,下一秒才意識到他看不見,才輕輕嗯了一聲。

許清如其實很想罵人,安折北這混蛋把這裏弄得神秘兮兮的,實在太誇張,她一輩子雖然經理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例如重生,但是一直都是生活在法治社會裏,從來沒試過私自闖入什麼地方,還是一個如此詭異,曾經鬧鬼的地方。

想到鬧鬼,許清如更怕了,回過神來,安折傅已經走了出去,旁邊沒有了呼吸聲,她一下子心猛地一跳,連忙也邁腳走出去,手一伸觸摸到一片衣料,是安折傅的外套,她忍不住拉住了他的衣角,他腳步頓了一下然後減慢了往前的速度,讓許清如一下子又心安了起來,最起碼她還有安折傅可以依靠一下,不然要是讓她一個人進來,可能會被嚇死。

那扇門距離他們其實並不遠,他們為了減輕腳步聲,每一次抬腳,都很輕很慢,所以挪到門前愣是用了十幾分鍾,許清如從來不覺得走路如此累,走到過去的時候她才鬆了一口氣,到了光源的位置,倒是可以看清楚門都情況了。

跟外麵的大門一樣,這裏的門也是鐵製的,寬度跟一般家居的門差不多,許清如伸手摸了一下,鏽得很厲害,不像是三年前裝上去的,反而是一開始就在的,許清如忽然想到,這裏原本是一處私家公園,那麼這裏的通道一開始應該是沒有的,公園一進門都是一處寬闊的空地。

那麼看看位置,這裏大概可能檢票的地方?……不對,許清如忽然想起安折傅昨晚發給她的短信,他說圍牆應該向前挪了一段距離,所以那條通道的路麵是一開始就有的,原本是外麵小道的一截,兩邊形成通道的牆才是後來三年前建的,而這裏按照距離,應該才是原本的保安廳。

對了,許清如覺得她的推測沒錯,他們走那個通道的時候,路麵是斜的,而且坡度不小,他們也走了很長時間,看來為了把門和圍牆建在最高的位置,他們把門向前挪了不止一千米的距離,一千米,難道這裏以前建公園的地方是一處低穀嗎?

“保安亭。”許清如學安折傅的樣子在他耳邊說話,可是她高度不夠,隻能扒著他的肩膀墊著腳去夠他耳朵的位置,安折傅很平靜地點頭,顯然他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他把手放在大概門把的位置,就著細微的光摸索了一下,一個圓的金屬門把,也是鏽得厲害,果然是很古老的門,這樣的門把如今隻可能在一些老房子裏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