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到現在為止,安折傅是已經承認了薛若君是個能夠獨當一麵的男人了,也即將要成婚,最近幾年的表現可圈可點,處事也逐漸成熟起來,但是他卻沒想到,因為許清如,這個慢慢成長起來的男人又一夜變回了小孩子,那股執拗跟之前一定要演戲時一模一樣。
“她的確是你子音姐姐,但是我跟她有些過往的事情解釋不清楚,我得罪了她,她不願意來你的婚禮是正常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你好好跟劉曦過日子就是了,你這樣,會傷害劉曦和你的感情。”
安折傅捏了捏手裏的文件準備轉手便走,但說出來的話若是有人這樣告訴自己,自己肯定也是不會服氣的,薛若君是更加如此。於是薛若君真的拉住了安折傅的手,不肯放開,“不行,子音姐姐可以說是我演藝事業的恩人,也是我親姐一樣的人,怎麼能不理?你到底跟她怎麼了?”
薛若君問完,猶豫了會,似乎在考慮該不該問下去,但是見安折傅對他的話並沒有反應,便又咬了咬牙,吸了口氣,繼續往下說:“她之前不是我未來嫂子嗎?怎麼那時候突然就消失了?哥,是不是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
安折傅閉了閉眼,忍無可忍地歎口氣,他即便對薛若君再嚴厲,始終是有些縱容的意思在裏麵,薛若君這樣胡攪蠻纏是他一向承受不了的,既煩又無可奈何的意思,隻好甩開握住他的手,“行了,我保證她會出席你的婚禮,你別理我們的事,她出席就是。”
“好,一言為定!”薛若君也不是非要刨根問底,畢竟他對著安折傅還是有些怵的,能得到一個保證已經是達成了目標,他相信安折傅不會忽悠他,一直以來,安折傅答應他的事,就很少有辦不到的,於是便高高興興地鬆開安折傅,滿意地離開了。
留下獨自站著的安折傅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一時覺得又一件麻煩事弄到身上,按照現在他與許清如這樣僵硬的關係,這邀請估計薛若君的更好使,薛若君都請不動,他如何辦得到?這一時間又犯了難,煩得直皺眉頭。
又站了許久,直到來來往往的路人都紛紛側頭打量這座仿佛生在這裏一般一動不動的帥氣男人,也有竊竊私語的,反正引起了有些議論,安折傅平時最煩這些目光,便隻好從沉思中回神,返回到開會的辦公室。
他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交給卓一文是最好的辦法,但這免不了要欠下一個人情,卓一文那人,表麵上溫和有禮,仿佛什麼事都以你為先,隻要求到他頭上,必定答應的模樣和處事方式,但跟他相處過的都知道,這些人情將來還是會一件不落地統統歸還的。
但是現在,他既然答應了薛若君要辦到,一定邀請到許清如去他的婚禮,他也不想薛若君失望,這個人情他將來還便還吧,反正自從進了卓一文公司,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便沒那麼容易分的清清楚楚了。
於是他給卓一文撥了一個電話,他沉默了一會,醞釀一下要說出口的措詞,才將事情真真假假互相摻和一下說給了卓一文,他知道卓一文聰明,不可能聽不出來他話裏事,甚至很可能一句話就能猜到全部,但他就是不願意和盤托出。
起碼要卓一文留下一個信息,就是他跟卓一文並不是一夥的,我也不是你真正的手下,甚至挑明了他們之間的利益關係,免得日子久了,他跟卓一文綁在一條繩索上的時候,進退不得,他一貫都是這樣的做法。
卓一文在手機那邊輕笑了一聲,似乎明白了他表麵的用意和深層的用意,卓一文沉默了一會,似乎在考慮應該如何邀請許清如參與這婚禮,過了半分鍾左右,他才開口回答:“好,我寫一信給她,你轉交一下就行,她會答應出席的。”
這話雖然給安折傅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法,但卻不是最佳的方法,他甚至能預料到他去找許清如吃閉門羹的情形,但卓一文偏偏就是這個意思,這樣做是為了什麼目的?就是為了打擊一下他的自尊,讓他有自知之明,在許清如心裏,他安折傅的地位比不過卓一文的意思嗎?
安折傅臉色有些僵硬,但對方在手機裏通話,也看不到臉色,安折傅能想象出卓一文此時那副表麵溫文爾雅,實際上老謀深算的臉,可惜的是,這個虧他卻要吃定了,而且還沒有反駁的餘地,隻能對他說:“好,我上門去拿。”
卓一文在手機那頭輕笑了聲,意味不明,然後沒說什麼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