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若君是個打定主意,便要馬上實行的衝動性子,跟顧夢田有極大的相似,但還是比顧夢田的性子要溫和些,要不然他便會直接砸開安折傅的門,而不是蹲在門口守著。
他知道自家大哥是在家的,卻不肯見人,他不蠢,自然想到肯定是劉曦把事情都告訴他了,然後他知道之後就不肯見自己。但他可沒那麼輕易放棄,他買齊了東西,甚至連露營的睡袋都帶了過來,就是為了蹲著,就不信安折傅一輩子不見人不出門不工作了。
說來也是因為這兩個人閑的,劇組因為服裝道具問題還沒有定裝,所以他們這些個主演都暫時無用武之地,隻給了劇本吩咐回家慢慢琢磨,他便一起帶著來了,坐在小板凳上嘩嘩地翻看劇本。
按理說安折傅應該沒有這樣閑,但就是見不到他出門,連傭人都沒有進出的,他好幾次懷疑人是不是真不在裏麵,但是時不時又聽到些聲響,隻能認為是安折傅這人就是謹慎,看到他在門口蹲著,就吩咐傭人不來上班?
也幸虧他哥身份足,能住在高端小區,這整一個第八層都打通了成了一間屋子,電梯口都有保安站崗,沒有外人出入,他的明星包袱才得以保全,若是在普通小區,他這幅模樣,早第一時間上頭條了。
他蹲守了兩日一夜,看劇本看得兩眼發昏,直覺不太對勁,又說不出來怎麼回事,直到他上網,看到劇組的群裏有人發了張開會的照片說笑,他赫然發現安折傅這混蛋居然在列,他急忙忙打字問那個發照片的員工,照片拍攝時間。
對方很是莫名地回答:自然是新鮮出爐的,難不成我還翻回幾天前的照片發到群裏嗎?
薛若君瞬間知道他被人耍了,自家大哥那老狐狸居然唬他,必定是找了個人在屋裏住著,時不時弄些聲響出來迷惑他,拖住了他的腳步,讓他一直蹲不到人,然而人家早就該幹嘛幹嘛去了,若不是群裏的那員工,他指不定什麼時候發現呢。
他也現在才記起來,大哥前幾天回北原市工作,是今天早上才回來這邊的,是他自己傻乎乎地中計。
這一下子薛若君有些生氣了,若是說一開始來找安折傅還是帶著溫和的態度,現在是真的氣呼呼地想立馬把人找出來提著衣領質問的態度,他東西也不收拾了,就這樣堆在安折傅門口,全當發泄脾氣,就氣鼓鼓走了。
他跑到上次臨時租用的辦公室,終於在裏麵找到正站著跟陳導演討論的安折傅,這人就是衣冠禽獸一個,表麵上一臉正經嚴肅,其實肚子裏的花花腸子陰謀詭計比誰都多,他薛若君一時猶豫了一下,在想該怎麼質問人才好。
但思來想去,他似乎都沒話可說啊,畢竟對方也沒親口說屋子裏的人就是本人,是他自己傻乎乎在那等,自相情願蹲了兩天一夜,這下真是有苦說不出,隻能生生咽下肚子裏,但他還是得找他理論的。
於是薛若君在旁邊等了一會,見到陳導好像跟安折傅討論完了事情,轉身揮揮手走開了,安折傅原地站了一會,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麼,也沒玩手機,薛若君一時有些猶豫,也跟著沒動,一分鍾後,他突然轉過頭來:“還躲著幹嘛?不打算出來?”
薛若君這才咬了咬牙,邁腿走了出來,他突然覺得自家大哥有確特別的技能一般,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麼預計到自己在這的,看到的?不可能,他同陳導演商量事情的時候是背對著這邊的,不可能見到自己。
但追究這些沒用,薛若君一腔氣勢到了安折傅跟前就仿佛泄了氣的皮球,原本在心裏設想的一切,都化為烏有,隻能虛虛的站在安折傅麵前,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這些年來安折傅在他心裏樹立的形象根深蒂固,他在他麵前永遠在怯弱的角色,翻不出風浪的小貓咪。
“哥,你跟子音……不,許小姐到底怎麼回事啊?我想邀請她來我婚禮,但是她拒絕了,她到底是不是我以前的子音姐姐啊?”
安折傅看著薛若君的臉,他比薛若君要高上一些,從小到大都是俯視著看他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他幾乎成了薛若君的半個父親一樣,對薛若君的嚴厲和嚴肅都是顯而易見的,而薛若君從小也是對他又敬又怕。
唯一做過違逆他意願的事情就是不聽他的話,偷偷跑出去當演員,一開始還是當吃苦勞累的群眾演員,一個完全沒有背景的群眾演員在自己的努力下爬到現在絕對的一線男主地位,他即便不讚成他進這行,也不得不承認薛若君的演藝天賦。
以至於這個弟弟拉走了他最得力的助手,劉曦,他雖然數落了他幾句,但也算是默認了心裏也很清楚劉曦對薛若君的感情,即便母親那邊始終不同意他們兩個的婚事,這種壓力都是安折傅一個頂下來,說服了他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