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提綱 南北策某策(1 / 3)

子巷既逃至蘄水

建元元年,齊高帝滅宋,宋冑皆除。惟劉裕族弟劉遵考次子劉澄之得訊,得以逃之。高帝乃使茹法亮、茹法珍二人按令誅之。劉澄之與司空褚淵密,乃逃至褚府,訴情於淵。淵乃上朝奏主,求其敕之。初,齊主並不許。後見其痛哭流涕,長跪朝堂哀求不起,齊主方動心,令人赦之。劉澄之與亡魏之將沈文秀之女沈秋硯得一子,名為劉子巷。後齊魏交戰,澄之亦病故,其友範縝假於柔然救援之由將其護於北魏。十年後,魏境變故,子巷與縝相離,因街頭行義與惡少候景結怨。景之義兄賀六渾聞訊,出手相救,並贈其通北魏之門牌,與之結友。然景未泄憤,聞其為宋室之冑,請齊將盤奉叔緝之。子巷於半路巧遇昔日相識範仲禮,與之同赴義陽。

子巷既逃至蘄水,遂與仲禮失散。義陽王劉昶之子劉襄州①聞之,親身率眾前救。子巷於巷上被捕,義士韓坤見而救之,殺五十人被捕,子巷趁亂歸向蘭陵。襄州救出韓坤,見子巷不在,又令風師擺三十裏以阻追兵,又使人至蘭陵探音。

子巷既至蘭陵,追兵至,為首者聚黑騎使圍蘭陵,子巷請匿於人家,民皆不應,惟宋人魏采靈之女許之。初至其家,子巷曰:“吾因行義遭奸賊追殺,懇請求之一避。”方立凳子於頭頂琉璃燈中啟槽。頃時,床下鬆動,原床下設有機關,關連密道。采靈女使其匿於床下機關處,然後閉之。關連燈芯,芯斷閉關。剛閉,追兵便至。為首者盤奉叔乃展圖示其貌,曰其為宋室遺胄,問可曾見之,采靈女遂曰不曾。奉叔旁一從名曰蕭琛,疑而質之曰:“吾率兵於此,凡到往之家皆曰曾見不曾留,於北逃,而兵至此處,爾言不曾,是為何故?”采靈笑曰:“此皆怯夫耳。其人之所以言此,是因恐君不悅,以致招罪,而我卻不同。家父雲:‘君子坦蕩蕩,方為信也。’既然不曾,何必曲其意而惑眾乎?”盤奉叔聞其言,大驚,拊其掌讚曰:“果真君子也!”又問曰:“但不知令尊何處?”采靈女曰:“家父於山中采藥,約數日以還。”方釋疑,去之。遂入機關與子巷同匿。後有一智士名曰風綽子,覺燈莖有蹊,返而複搜,方見人已逃矣。於是令人順其芯而掘之,果見機關,關門鎖閉,巨石破之。

采靈女見追兵複至,待群兵入室,啟室中機關使火油灌,死者上百;至靈水澗,啟水匣淹之,複剿百卒;至起伏峰,以前時備之雷石滾木擊之,再滅百命。然黑騎尚有一千多眾未至。至臨淄城口,子巷與采靈女相別,子巷曰:“救命之恩,來日必將重報。”采靈女曰:“恕妾冒犯,不知君將何以為報?”子巷曰:“必效齊太子法章立太史女為後②。”采靈女勉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③。願早日立業,以見今日之誌。”

既別,忽來一鷹,將子巷啄去。采靈女正急,欲尋人時,複被黑騎所圍,此時號令者乃惡少侯景。景觀其絕色,欲圖不軌。采靈女尋得一井,隻得跳井自盡。景亦驚恐,使人散。

有一壯士名曰斛律金,行野於此處。見牛彪羊壯,更感山水之靈秀與天地之蒼茫,竟作一絕妙詩章來,其詩雲: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忽旋一鷹,徑直撲來,鷹喙懸一人,正是子巷。金乃盡其力引箭斃鷹,接住子巷。然子巷已昏厥,捶之不醒。

襄州聞斛律金救出子巷,大喜,使人迎接,並宣大夫醫之。既醒,子巷直呼人救采靈女,群臣不解。翌日,聞采靈女自盡之事,子巷傷慟不已,久病不愈。

心不愈,痊之不複長久也

子巷即愈,襄州遂言先父提親一事,並言病之所愈,大將茹節義之女茹霜之功也④。茹霜曰:“子巷之病,在於心,心不愈,痊之不複長久也。”遂慰曰:“采靈女之死,齊之詐也。”問曰:“何以得見?”對曰:“齊之矢,在於君,而不在於彼。製彼而不製君,齊亦無益也。為首將者守成為範,豈肯懈怠?留彼者,方可製君耳。故造虛言,引君出現。”子巷曰:“然何不挾其而要我?”對曰:“欲激君怒,怒而發,發必起。”子巷曰:“而我偏不中計,使其墜也。”又曰:“雖然。然時我被鷹叼去,不知其如何?”茹霜曰:“采靈女,全大局者,既能用智以死相護,不肯因君殞而自盡也。”子巷亦不信,茹霜罵曰:“汝命不值矣,采靈女以千金之軀護君,已是大幸,又豈用千金之軀白喪命乎?“子巷歎曰:“此乃為智也,賢人尚不及矣!”故病痊。

劉襄州行長兄之職,從先父之命⑤擇一吉日,令劉子巷與茹成親。子巷曰:“吾嚐不識霜也。今既治我病,應結為摯友。如摯友有難,必將救急。然恕我不能從命。”襄州曰:“先父之命,汝乞敢不從?況霜淑惠,其才又出眾,能匡持君也。汝又怎敢托辭好意,棄霜而下,以留不赦之名乎?”子巷曰:“不可,我既已誓取采靈女為妻,怎可出爾反爾?若實不托,可令吾弟代之,尚不留棄婦之名。”襄州料知子巷病剛痊,不可急切,勸道:“我知君與采靈女情誼深厚,且采靈女曾救過君,君可今後報恩。然誓不實,不可以為然。誓者不效者,弗受天滅,然起誓而造亂者,必遭人滅⑥。天,人之所思得,非實有也。古之天應之事,皆以人效之,非為天也。今汝誓者不效,無人能見,或感不爭之恩,以勸汝留,汝應惜也。”子巷曰:“雖是如此,吾願以死效昭烈帝之誌也。”襄州大驚呼:“天人要亡我,非吾之不孝,願雷雨交加,以滅其誌。”遂令子巷麵壁思過,這時範仲禮來見。

義者,弱而不棄,危而不逆,亂而不休,方為豪傑也

範仲禮,梁國國子博士範縝之次子也。年少既胸懷大誌,然貪財好色,縝不以為能。少識子巷,常與共嬉,久而熟識也。仲禮曰:“我有一計,可解君之惑也。”子巷曰:“豎子可知我為何惑,惑又如何解也?”仲禮曰:“君之惑,在於不知如何效已誓言,解惑之端,在於義士韓坤與茹霜也。”子巷忙問:“此話怎講?”仲禮曰:“吾嚐聞先前茹霜與韓坤有私,後霜聞父囑婚者,遂與斷交也。”子巷聞之,漸有喜色,罵曰:“爾等閑徒,專探此等之事,不知汝父拿你如何?”仲禮曰:“君莫笑,我可使兩人再交也。”遂至耳畔遞與暗語。子巷大喜,曰:“知我者,仲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