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您不就是上次打贏了擂台的那個教師先生嗎?現在整個開封府還有誰不認識您呢?”
“哦,那件小事何足掛齒,我年輕得很,哥哥還是不要叫我先生!”
小二放下茶壺,雙手作了揖,“是是,半年前你打了擂台,救下了多少好漢的姓名,還以為您要繼續設擂台,像任川那樣繼續賺銀子呢!沒想到你就突然消失了,這街坊裏提起您都是津津樂道。那天我就在台下,把那仁川教訓得非常痛快過癮!”
“過獎了,過獎了!”康平起身還禮。”
小二受寵若驚般地,“你真是個好人!聽說知府老爺把他的千金小姐許配給您了?真是好福氣啊!”
康平擺擺手,“哪裏哪裏,那都是看師父他老人家的薄麵”小二彎腰又鞠一恭,退了下去。
康平吃飽了麵,似乎還不想離開,對著櫃台喊道,“上一壺酒!”這是他平生第一次一個人喝酒。不知怎麼,他就是想獨斟淺酌一下。
康平吃了半天酒,又對著窗外發了一會兒呆,回頭看看店鋪裏已經沒人了。他也微微地有些醉了,感覺渾身輕飄飄的。正想起身離開,見那店小二用托盤端著一碗蜂蜜水放在了桌上,“先生,喝一碗解解酒,”小二摘掉了頭上的氈帽,解去了身上的圍裙,像個老朋友一樣地站在身邊。
康平伸開手掌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對小二說,“哥哥不忙的話就坐下陪兄弟說說話成嗎?”
那小二就坐下了,“我叫黃小丙,住在城南大橋東堍,在這裏幫傭也好幾年了。”
”小丙哥哥好!“康平盯著黃小丙,“現在店裏沒人了,哥哥能把那剛才說了一半的話兒說完嗎?”
“沒想到小丙搖搖手,誰都能說,唯獨你還不能說”說著站起身,“我去後廚打掃打掃!\"
康平隻好又一個人呆呆地坐著,他仍然不想走,天黑了,他的心裏卻是明亮的,總感覺冥冥的機遇中有一些東西是自己不知道的。他決定從這小二的嘴裏套出話來。
那就隻好等。等了又半天,掌櫃的也離開了飯店,店裏隻剩下了黃小丙一個人。
黃小丙從廚房探出頭來,康平
康平一把拖住了,”哥哥好不實在,你這樣可就不夠朋友了!”
“朋友?先生,你真的把我當朋友嗎?”黃小丙的眼睛放著光亮。
“黃小丙,你今天就叫我李康平,不準再叫我先生,”康平抓住黃小丙的胳膊。
黃小丙激動地搓著雙手,“這個,這個,你這樣的高手也拿我黃小丙當朋友,真是高攀了!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是啊!我和你一見如故,真心地就是要交你這個朋友!一輩子的朋友!最好朋友,好兄弟!”康平緊緊抓住黃小丙的手。
小丙望著康平一會兒,“好,哥哥,你等著,我去重新弄些酒菜來,陪哥哥好好喝喝,咱有話慢慢嘮!”
轉眼功夫,黃小丙端來一碟子泡椒雞爪,一碟子油炸花生米,兩壺燙好的高粱酒,黃小丙又把店裏的燈光熄了一些,窗子也關了起來,隻留下一盞燈供二人喝酒吃飯。
“不是我和哥哥見外,實在是怕哥哥傷了心,”
“憋氣了很多天,今天終於出了一口惡氣!兄弟們!回去喝酒!”齊燮元搓著雙手哈哈大笑。
“殺完洋人,怎麼這麼痛快!”
“走!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計劃一下,下一步怎麼殺洋人!”
齊燮元帶著部下回到京城,找了一家酒館坐下點菜。店老板走過來說,“軍爺,聽說了嗎?要簽條約了!洋鬼子又要給咱們談條件嘍!”
“丫的!我說京城這兩天一天比一天平靜了!感情他們拿了東西以後急著要走呢!”齊燮元狠狠的用拳頭砸了一下桌子。
“不光如此,太後老佛爺還有皇上也要回來了!小的有親戚在皇宮裏當值的太監,這兩天忙著置辦東西,打掃後宮,還讓小的送了一些東西進宮去呢”
果不其然,北京的大街小巷今天起很少見到洋人了。
齊燮元從這天起,天天帶著顏東台,就連吃飯睡覺都讓他陪著。
“你已經沒了爹娘,遇上我,是我們倆有緣分,孩子,以後軍營就是你的家,你跟著我過活吧!直到你能獨自生活,真心實意地要回自己的家去為止!”
“我拜您為義父如何?”顏東台一本正經地問。
“孩子,如果我是一個賦閑老翁,我肯定一口氣答應了,可我不是,我是個軍長,如果我們有了這層義父和義子的關係,會有很多人利用我們這層關係,另外,我得天天在槍林彈雨裏闖蕩,到底能在這世上活多少年,都不好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