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歸厚等人聞言不住思量起來,過了片刻,張歸霸聽便沉吟道:“無論如何,今番看來也不宜與陳州來的那一路兵馬廝殺,而既然從周兄弟也如此,那李衢,我等勢必也要親自去會會他了。”......
等到霍存那邊打了個手勢,李衢雙腿輕輕一磕馬腹,催騎前行,除了王彥章、安仁義兩員驍將隨之前行,其餘將士盡皆聽從號令穩穩的守住陣勢。
張歸霸等五人駐足等候,就見李衢並未提著馬戰用的長刀,隨身的唐刀也收在腰挎的刀鞘當中,看來也擺出副誠心前來交涉的架勢。
而李衢身側的王彥章手綽一大槍,鞍間置一槍的駕馬跟隨,張歸霸等當然知道那使大槍的漢子往日廝殺時曾自報名號喚作王彥章,也很清楚對方一身本事的確霸道難擋,真要是動手廝殺起來,就算憑他一己之力力抗幾人,到底誰勝誰負,還是兩;
至於安仁義則刻意與李衢、王彥章拉開了一定的距離,他看似亦步亦趨的跟著,一手帶著韁繩,另一隻手側托扶住挎在背上的硬弓底端,那對深邃的招子也時刻注意著張歸霸手上的動作,也早做出應對任何突發狀況的準備;
而比起仍然暗自戒備的雙方悍將,待李衢駕馬來到張歸霸、葛從周等人麵前,大概瞧清了他們的貌相之時,便和顏悅色的道:“往日陳州戰事,也曾與諸位切磋了許多次。除了霍軍校之外,今日也終於有機緣見到諸位尊顏。”
雖然王彥章那邊,仍與張歸厚等人大眼瞪眼的相互來回打量著。張歸霸則嘿嘿幹笑了兩聲,並朝著李衢胡亂一拱手,道:“不敢當,李都將把守城關調度有方,當初我軍雖勢眾,終究也未曾打破宛丘城關。如今形勢陡變,我等敗軍之將,不敢語勇,又如何當得起李都將誇讚?”
李衢搖了搖頭,道:“諸位也要受黃巢節製,隻顧統領得一撥軍馬,宣武、河東、忠武、感化四路藩鎮出兵夾攻,反軍各部先後慘敗,倒戈降從,幾位落得今日這等局麵,非戰之罪。而陳州能力保不失,也全因趙刺史指揮有方,我不過是奉令行事,拚死應戰罷了。
實話若是全權由我主持調度守城部曲,與諸位交鋒對持...也很有可能落敗失守。然而如今這般形勢,我想與諸位也不必再鬥個你死我活。遂有意化幹戈為玉帛,卻不知幾位心意如何?”
張歸霸仍是不置可否的未表明態度,而又向李衢問道:“李都將,你既是實話實,那咱們打開窗亮話便是,你做足了人情力保霍存兄弟性命,又刻意要與我等會麵相談,不就是想服我們哥幾個就此背棄黃巢?”
李衢長舒了一口氣,徐徐回道:“難道事到如今,諸位仍是冥頑不靈,而要追隨黃巢作法自斃麼?我肯盡釋前嫌,也表明了心意,幾位卻為何仍是猶疑不決?”
聽張歸霸與李衢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試探,在旁本來漠然不語的葛從周目光一凝,忽的插口道:“戰事無常,勝負隻在一線之間,我等投從黃巢效力,當初率部攻打宛丘,倘若當初未功虧一簣而打破城郭,既奉黃巢禦旨,我等可絕饒不得李都將。既是如此,原來本是勢必要取你性命的死敵,而李都將如今占得上風,便當真敢用我等麼?”